玉碎香残作者:渌水居士
第6章
怀淑郡主登时明白怎么回事。徐大人拒绝天台公主,她无可泄恨拿我发泄,真是莫须有之罪。怀淑郡主心渐渐平静,道:“九皇姑,我根本不认识徐大人,哪来横刀夺爱之嫌,还望皇姑明察。”天台公主怒道:“你还敢狡辩,徐旷确已为你迷惑,有他的奴仆作证。”
怀淑郡主道:“冤枉啊!我真的不知情。”天台公主道:“林海讴,说说奴仆的供词。”林海讴躬身道:“是!”他轻咳一声,道:“徐旷自从太子寿宴回来,就长吁短叹,呼你的名字。还自言自语说,今生要娶就要娶郡主你,甚至茶饭不思,失魂落魄。奴才可是查实才说的,决没冤屈郡主你。”
天台公主道:“你没话可说吧!”怀淑郡主道:“那是徐大人一厢情愿,我并没有迷惑。”天台公主道:“还不是因为你,他才迷迷糊糊,胡思乱想。”怀淑郡主道:“不如我自去向徐大人说明一切,让他断了非份之想,一心一意伺候皇姑。”天台公主色霁道:“罢了,你这一去还不知发生何事。叫你贴身丫鬟去告之一下,叫他死心。”
怀淑郡主点头道:“一定,一定。”天台公主道:“今日看在皇兄份上,你又识时务,就不与你计较,起来吧!”怀淑郡主站起身,在旁陪笑伺候。天台公主道:“林海讴,咱们回宫。”林海讴连忙扶着天台公主而走。怀淑郡主躬身道:“九皇姑,慢走!”
怀淑郡主见天台公主一行人已离去,关上门,背靠门,泪水如珍珠般滚落下来。她自打娘胎来,除了向长辈行跪拜之礼,还从来没有被人强迫下跪,还当着数人之面,含垢忍辱,强颜欢笑。这对一向高贵的她来说,无疑是一次巨大的耻辱,而这种耻辱只能深深埋在心中。
她突然感到多么的无助和无奈,恼怒、怨恨、羞愧、侮辱一股脑涌上心头,令她不禁哭得更厉害。
良久,外面有人轻推门。怀淑郡主兀自靠着门坐下,伤心难过。那人见门推不开,便在门外轻声道:“主子,主子。”原来是紫珠。怀淑郡主只觉孤身一人,委屈无处诉,听到紫珠的声音,站起身坐到椅子上,悲咽道:“进来吧!”
紫珠推门而进,见怀淑郡主满面泪痕,悲悲切切坐在椅子上,忙走过来,深切问道:“主子,您怎么哭了,发生何事?”怀淑郡主经紫珠这么一问,不由悲从中来,又涕泣沾襟。紫珠见状,忙相安慰。
怀淑郡主抽抽搭搭地把刚才受辱之事诉之紫珠。紫珠听后,怒容满面,咬牙切齿道:“岂有此理!欺人太甚,她是公主就了不起,咱主子将来也是公主。自己风流,到处招惹男子,以为咱不知,难怪徐大人会不要。要是我是男子,这样伤风败俗的女子我也不会要。”
怀淑郡主听得紫珠口没遮拦,生怕隔墙有耳,惹来麻烦那可不妙,忙止住紫珠。紫珠正盛怒,还大声道:“主子,咱们找太子殿下评评理,去讨回公道。”怀淑郡主摇头道:“不行!皇姑身后有郑贵妃撑腰,连父王也让郑贵妃三分,怎能招惹她。弄不好,还会连累父王。忍一时风平浪静,还是算了吧!”
紫珠咬唇道:“这么算了,我替主子不值。难道真的乖乖听从。以后,咱们还能抬得起头做人么?”怀淑郡主拭泪叹道:“人在屋檐下,怎能不低头。况且皇姑在皇宫中肆无忌惮,为所欲为。避她还来不及,怎敢去招惹,岂非虎口拔牙。紫珠,你去向徐大人说明一切,让他死心。至于他会不会要皇姑,就不关咱们的事。”
紫珠还待说,怀淑郡主挥手道:“你去吧!”紫珠无奈气呼呼出了皇宫,直奔徐旷府第。府门前有几个守卫,紫珠上前叉腰道:“徐旷在不在?”她把对天台公主的怨恨移向徐旷身上,不是他胡说尔雅,又是将门之后,和我家主子刚好匹配。只可惜被天煞的天台公主看中。哼!别以为长得斯斯文文,我就对你客气。
不是你,我家主子会受辱。既然不能找公主的晦气,只好拿你出出气。紫珠立即横目瞪眼,指着徐旷鼻尖,忿詈道:“天台公主看上你,是你的福气。你不知好歹,辜负公主一片情意,你可知罪!”徐旷听得她说出天台公主,以为紫珠是天台公主派来训他,吓得唯唯诺诺。
紫珠又道:“你就算拒绝公主也就罢了,又为何拉咱主子下水。害得咱主子被公主责罚,你还是不是人。我看你是个大混蛋!”徐旷愕然道:“你家主子是谁?”紫珠道:“还不是你整天惦记的怀淑郡主,也不知道是不是?”
徐旷听得怀淑郡主之名,登时面有兴愉之色。问道:“你家主子还好吗?”紫珠道:“好二个屁,还不是被你所害。”徐旷满脸无辜道:“我如何会害郡主呢?”紫珠道:“你怎么没害她,你明明知道天台公主想结秦晋之好,你却天天叨念咱主子,现今传入公主耳中,她当然不会罢休,找到咱主子狠狠羞辱一顿。你倒在此优哉游哉,咱主子无辜受尽耻辱。你说你不是有罪之人。”
徐旷蹙眉道:“公主在我府上弄得鸡犬不宁就算了,为何要迁怒郡主。是我负郡主,我去向公主讨个公道,决不委屈郡主。”说着,他毅然向外走,紫珠惊惶拦住徐旷,道:“你要害死咱主子才满意么?”徐旷困惑道:“我是为你家主子诉冤,又何来害她。”
紫珠直摇头,道:“不晓得你是真不知还是假的不知。你这一去,天台公主以为是我家主子向你诉苦,本来没有的事就变得扑朔迷离。天台公主爱你怜你不会对你如何,她可不是善男信女,一定把全部怒气发泄在我家主子身上。到时可不堪设想。”
徐旷歉然道:“左右不是,如何是好?”紫珠道:“只有一个办法,就是你口中不许提咱主子名字,心中也不许想。剩下的你要不要天台公主也就不关咱的事。”
徐旷闻言,喟然长叹道:“要忘记郡主谈何容易。她的容貌、神态、舞姿,优柔的身段已牢牢印入我的脑海,挥之不去。”
“不许说,不许想!”紫珠几乎跳起来,情绪激动,嚷道:“你快快死心,明不明白!”徐旷叹道:“这是不是郡主的意思?”紫珠道:“对!所以叫我来说与你听。你切记,咱主子绝对不会喜欢你,别痴心妄想。告辞!”说完,紫珠转身而去。
徐旷登时犹如被一桶冷水从上淋到下,冰凉不已,如雕像一般怔怔地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