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站得稳稳的杨姨娘听到这句话后竟是不受控制地向后踉跄了两小步,面色苍白地回道:“是……家法伺候……”她猛地跪在地上,“夫人,杨柳一定安分守己,绝不会再做出什么出格的事。”
“我也相信你不会再做。”陈玉珍唇角微扬,明明是在笑,却是叫人觉得无比可怖,“对了,绣儿的年纪也不小了,你这个做娘的,也该好好教教她了。”该说的已经说了,便是不愿再多和这对母女多费唇舌,“好了,我就不多留你们了。”
苏云绣扶着杨姨娘起来,又在对方的搀扶下,深一脚浅一脚地走了出去,明显感觉背后有一双眼睛正死死地盯着自己。
陈玉珍冷哼出声,眼睛半眯成两道狭长的缝儿,溢出了森森寒意。
习秋也是明显感觉到那股从陈玉珍身上散发出来的寒冷,不由替苏云绣感到担忧。这个二小姐真是不自不量力,以为把杨姨娘从华清寺接回来就能找到依靠了?也不看看,她娘原先是谁的丫鬟!
……
杨姨娘和苏云绣相互搀扶着向着绣禾居走去,才一进门,苏云绣便是再也忍不住了,俏丽的小脸上立刻多了两行泪痕,一头扎进杨姨娘怀中,“娘,绣儿好想你。你不在的这段日子,绣儿受了好多委屈。”说着,抽抽搭搭将这些日子的事情复述了一遍。
杨姨娘的眼底也是润上一层氤氲,大手抚摸着她的背脊,心里是说不出的复杂滋味。
先说苏云绣受罚一事,明眼人一看便知道她是想给谢小桃使绊子的,谁也没有想过最后受害的会是苏婉婷。
事后,苏云绣也是很后悔,特别拿出珍藏的补品给苏婉婷煲了汤,可对方非但不领情,还动手打了她。而陈玉珍呢,更加过分,竟然不分青红皂白地罚苏云绣在院子里跪了三个时辰。春寒料峭,万一跪出病来,该怎么办?
府上谁都知道苏婉婷是陈玉珍的掌上明珠,但疼爱总要有个度吧?苏婉婷喊陈玉珍叫母亲,她的女儿就没有喊吗?更何况她也是自小就跟在陈玉珍的身边的,就算不满意苏云绣的做法,也总该顾及一下二十多年的主仆情份吧?
她才离开了两个月,陈玉珍这个当家主母便对她的女儿下手了,若是她离开一年,岂不是要把她的绣儿卖了?想着想着,杨姨娘恨得直咬牙,几乎将满口的银牙都咬碎了,“绣儿,别哭,有娘在,娘回来了便没有人敢欺负你了。”
苏云绣还是不依不饶着,“娘,瞧那女人今天的样子,摆明了是不满意女儿向太妃求情,故意刁难我们的。”她指的是陈玉珍,“她当真敢对我们动用家法吗?”
如果陈玉珍发起狠来,说不定真的会对她们动用家法,毕竟当年随她一同陪嫁过来的丫鬟春香就是这么被填井的。杨姨娘恢复了理智,也顾不得之前的恼羞成怒,改口劝慰道:“绣儿,你放心只要你不招惹她,她是绝对不会对你下手的。”
这是要息事宁人?苏云绣怔了怔,适才想起她娘只是个丫鬟出身,并没有显赫的家世,可偏偏就是咽不下这口气,“只怕那个女人不会轻易放过我们!你也看见了,她今日是如何为难我们的……”
“不会的,就算她是当家主母,也不敢无凭无据动用家法。”这一点,杨姨娘十分肯定。
“真的吗?”苏云绣拭去了满脸的眼泪,“娘,你在苏府呆了几年了?”
……
“绿屏,你在苏府呆了几年了?”花槿阁里,谢小桃正捧着太妃送来的布匹,为霜姨娘缝制衣裳,好奇地问。
绿屏想了想,“这已经是第七个年头了。”
“七个年头,那你岂不是闹饥荒的那一年来苏府的?”也是她与家人失散的那一年。谢小桃手下的动作停了下来。
“是,奴婢来府上的那一年正好赶上闹饥荒,幸得大厨房里的管事妈妈收养才不至于被饿死。”绿屏如实回答。
“管事妈妈?”谢小桃便想到了大厨房里的刘妈妈。
绿屏笑了起来,解释道:“当时大厨房的管事妈妈还是崔妈妈,但后来不知道犯了事就被罚了下去,才换成了现如今的刘妈妈。”
“哦……”谢小桃点了下头,没有再深究,沉吟了片刻,又向红儿问出了同样的问题。
第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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