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的一夜,曲飞衣只是那么靠在窗前,望着妃雪阁前那已是枯萎的显出惨败的曼陀罗华,紧紧的抱着小瑾,无声无息,仿若她根本就是不曾存在的一般。
“即墨,为一个女人,背叛卫国,背叛朕、甚至弑君、弃家、抛开父母、不顾手足、毁坏名誉,值得吗?”
“为她一人,负尽天下,又有何不可。”
曲飞衣还记得,记得在她刚来到这个世界,刚见到即墨的时候,他与卫帝的对话就是这样的,关于负天下,关于女人。
只是,时光如水而逝之后的今天,当回忆涌起,再想起了当时的情景,想起了那一句话时候,她却蓦然的发现,原来,一切,她都记得那么的清楚,她记得当时他脸上的情绪,记得他当时的身影,以及那种坚决。
“你为什么救我?”
“因为……我需要你!”
曲飞衣还记得,记得第一次,在卫国,他救下她的时候,曲飞衣问的直接,而他也是回的那么的直接。
只是,谁又知道,当年的时候,他的相救,在那时开始,就已经注定了会是如今的结局。
曲飞衣回想着此去经年的曾几何时,手不由的紧了紧怀里的小瑾,笑在嘴角泛起了苦涩的滋味。
如果可以,如果真的可以,她真的很想再问问他,问他若知是这样的结局,又是否还会选中了她曲飞衣。
只是,也只有到了如今的细想,曲飞衣才不由的惊觉发现,在那一场所谓的卫国灭亡里,根本是处处蕴含着玄机,卫帝的话,即墨的话,甚至是在那个时候,曾经即墨的心情,都是有迹可循的,而她却是视而不见,不曾察觉。
曲飞衣记得,记得她曾对即墨说过恨,她更记得,记得当时的即墨的回答:
“恨吧,这天下恨我的人,很多,不在乎再多你一个。”
恨他的人,很多。所以不在乎,可又真的不在乎么?
这一刻的曲飞衣,心口的疼痛一阵阵的袭来,一阵阵的泛滥,压抑的她喘不过气来。
为何,为何当初的她却不能看懂,不能看过所谓不在乎,偏就是最大的在乎!而所谓即墨所谓的‘需要’与利用里,也曾有过真挚的挣扎。
他曾在山谷里,想要放她走,可偏遇上了南怀瑾与温柔。
他曾在城楼上,对着她一箭无情,可实际上是阻挡了那最后的毒酒,救她于无形。
甚至,他曾也访花榭,一心想要带曲飞衣走!只不过,她拒绝了。
他说过:“跟我走,这里不适合你。出去以后,海阔天空,任你遨游。”
他还说过:“不管你和雪妃什么关系,也不管花少和你之间什么协议,但,这浑水,不是你能想趟就趟的。再不走,你可就再没了回头路。”
一字字,一幕幕都宛若还在昨天,可风起云涌之间,吹散了那些回忆,却吹不走那些疼与伤痛。
即墨,攻无不克的战神,背信弃义的叛将,美誉也好,骂名也好,在这一刻,在沾染上了即墨这个名字的时候,都让曲飞衣觉得难过。
因为,在这世间,最孤单、最寂寞的,真的只有他,只是他,有口难言,忍辱负重。
第16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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