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着瞧好了,这一刀我不能白挨,我要她血债血偿。”朱旷阴笑起来,扯连着刚缝合的伤口,他又呲牙咧嘴的唉哟几声。“给我你的手机用一下,我找找路子。”
夜已深,探房的时间结束,众人纷纷散去。莫然还体味到那淡淡的幽香,是勒云离开前留下的。这好比一个精疲力竭长跑的人,在快要倒下的时候打了一剂兴奋剂,虽然不能功效长久,但也可以支撑一阵子。
莫然躺在病床上,孤独的一个人,孤独的一整夜。抱着回忆和那残留的希望沉沉睡去,梦里总会被伤口的疼痛所惊醒,这一刻的孤独排山倒海,将莫然吞噬得干净。半梦半醒间,她咀嚼着勒云临走前那番伤感的对话,仿佛预感到什么,即生死相许,又肝肠寸断。
“然然,我们还有未来吗?”
“当然有了,只要我们不轻易放弃,希望都是人为的。”
“我真的害怕以后再会出什么样的事情,我怕你再受到伤害。是不是我们开始就做错了,我们不应该相识相爱,这会不会是上天给我们爱情的惩罚?”
“或许,我们的爱情像夕颜花,夜间时分最美丽的绽放,但到了白昼就会枯萎凋零。不过,小云,能和你在茫茫人海中交集,哪怕只是瞬间的火花我也绝不后悔。那段记忆永远保留在我的心里,一辈子都不会遗忘。”
“老公,记住我的好,无论以后发生什么事情,记得我是多么的爱你。”
“我会的,你永远是我毕生挚爱……”
两人似乎都没有了力气再去鼓励对方要坚强,事情会过去的等等。莫然用脸颊磨蹭着勒云的长发,让人依稀感觉到,这如同生死离别前的悲壮。
第二天,朱旷要求转院,他充分利用了平时积攒的一点‘门路’,转到周边的一家小型医疗中心。出院前,医生还担心那边的医疗条件不如这边健全,叮嘱不要剧烈运动,伤口不能沾水,以及要每天打针等事宜。朱旷不耐烦的应下,像赌博一般,把身体当本钱,不把莫然扳倒绝不甘心,即使是鱼死网破。
公安机关做进一步的调查,由于朱旷伤势‘较重’,这次的笔录还是在医院里进行的。朱旷手持着新院开出的受伤鉴定,声音虚弱却振振有词。“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昨天我和我女朋友在家里。噢,先讲明一点,莫然和我女朋友一起合租,她下午也回去了。可能中间闹了点小误会,是她先动手的。她先把我推开,又打了我几拳。本来,我不想和一个女生计较,但她没完没了的纠缠,还扬言要杀了我。没办法我才反击了几下,岂不知她趁我不防备,拿起刀子就捅在我的腰上……”没想到朱旷摆出这一刀,恰恰与莫然的口径相吻合,一个是想为心爱的人挡刀,一个是想至他人于死地。
“你们这属于民事纠纷,两边都要做受伤鉴定。”警察同志仔细的记录着口供,并不袒护任何一方。
“我的已经鉴定出来了,明天还要继续动手术。”朱旷把早已安排好的鉴定书递交到警察手中,上面赫然写着刀伤,伤口深度8厘米,宽度2厘米,伤及肠、腹膜、肺膜,肾脏轻微刺破,属于轻中度伤害。
“这件事情我们先做备案,等到你身体恢复一点,可以到法院提起诉讼,走司法程序。”警察经历类似斗殴事情已成家常便饭,双方各执一词,唯有拿到双方的受伤鉴定,以及被害人提起公诉,才算是彻底结案。
走出医院大门,几个警察不屑一顾,互相聊着天。“就这点小案子还能够得上故意伤害罪?我看顶多赔偿一下医药费私了了行了。”“那个男的也是,把小姑娘打成这样还不容反击,如果真闹大了,判成正当防卫,一分钱的赔偿都拿不到。”“不过他们的口供倒是吻合,先回去吧,过几天再过来询问。”年长的拍了拍年轻的警察,两个人摇晃着肩膀上了车。
莫然左手每天都要换药,拆下包扎一层层的纱布,又露出那道惊心动魄的伤口。黑压压的缝合线,四周红肿着还会流出一些白红色胶状物。莫然的手还是无法伸直,医生也建议,就目前而言不要勉强去伸直手掌,可能会把缝合的伤口拉扯开。不过,医生也给莫然做了思想工作,即使是手术过后,小指的筋脉已经连接上,但未来,手部的活动机能或多或少会受到影响。
“医生,我可以出院了吗?”莫然只是住了两天院,已经恶心够了医院那股子消毒水味道,她想离开这里,想回到家中。
“可以出院,但是你每天都要过来打吊瓶,隔一天一换药。还有,鼻子不能搓,不能摘掉面罩,里面的支撑架等到两个月以后才彻底去除掉。住院的费用你去结算一下,一会回来我给你病历,记得每次回来复诊都要带上病历。”给莫然动手术的专职医生,给她包扎好手伤后,又试探了一下鼻腔接骨的位置是否偏移,没有问题后,就待莫然掏腰包‘放血’了。
杨真今天过来了,被莫然一直嚷嚷得烦了所以特地来接她出院。莫然说要回到自己家中静养,其实是想再回到原来的家中,与勒云重续旧梦,但遭到了杨真的反对。“你先住我那边吧,我妈在家里还能多照顾你一些。”
“可是,小云自己在家里谁来照顾呀,我不放心她一个人。”莫然边走边谈着自己的想法。
“本来不想和你说,勒云已经回家了,这是她给你留的信。”杨真迟疑了一下是否应该交出这封信,怕再影响到莫然的情绪。
第7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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