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的芬芳作者:威廉不是梦

第4章

从出公司到餐馆我没有告诉Luc和庄薇约好，预备制造偶遇。进了餐厅，四下张望没见到她。先点餐。和Luc拿了小票找了醒目的位子坐下，我面朝入口。她进来了，还是一个人，远远的我们的目光相接，忍不住朝她招手。Luc转身看到她，回头就对我一脸坏笑。那次碰面，我没敢多看庄薇，但Luc是记得的。即使当时Luc不知道她对我的特殊性。庄薇的外表容易给人留下清晰的印象。她走过来，笑着向我们示意先去点餐。我自觉的让出外边的位子，朝靠墙的椅子挪去。免不了向Luc解释那次之后又遇见，当然不会说是我等来的巧合。

庄薇端着两杯汽水过来，一杯放在Luc面前，一杯给我，Luc道了谢，我什么也没说。因为看到是我喜欢的青苹芬达。又是一惊。她挨着我坐下。提醒我介绍Luc。我只是简单的介绍Luc是同事，报了她的名字。介绍得太草率，可不知为什么，在庄薇面前，我是放不开的。对着别人是没有过的，紧张到失礼。

她自己向Luc补充了基本信息。两个人自然流畅的聊着，我反而成了局外人，居然开始交换电话号码。直到此时我才知道她的号码，以及工作。她做咖啡以及咖啡机销售，公司代理了国外的几个品牌。我喜欢她的工作，潜意识将她和她的职业同浪漫挂钩。渐渐的我也少了拘谨。开始向她提问。她也不是本地人，家在江苏，来N市远比我早。

服务员先送来了我和Luc的点餐。Luc要起身去烫筷子，我拦住她坚持自己去。还没有推让到第三回合，庄薇就拿了我们两个的筷子起身了。我没拦着她。Luc又是会心一笑。没等她回来，她的那份就到了，我拿起筷子送过去给她。两个人一起回来。吃饭时她的手机响了，是短信的声音，可她看都没看，这也是对我的一种尊重。她的细心令我感动。这顿午餐三个人都很开心，虽然各怀心思。公司楼下我们分手，这次没有约定的暗示，但我有了她的号码。

没等她走远，Luc就开始详细盘问。具体什么时间认识的，之后见过几次，她也只是调侃我，没真的往GL方面想，从语气可以判断。而况她知道我和文峰已经那么久。不过她还是信誓旦旦不会走漏消息。我如实相告那之后的几次见面，除了今天全部描绘成偶然。

补了通讯录上的空白，没有急于联系。照旧同文峰平淡的过完一周。周末在他家里，文峰父母对我挺热情，只是他母亲是医生，始终觉得多少会有些怪僻。不应该有的偏见。但她对文峰的溺爱是让我不自在的，想得远了，将来真的嫁过来，一定处理不好婆媳关系。自己压根没打算夺走他的儿子。天下的婆婆为什么大多认为儿子一定会娶了媳妇忘了娘，逆向思维自己多了半个女儿真的那么不可信。大概只有等我儿子娶亲时才能明白。表面上我是不露痕迹的，没有刻意做作为淑女，也不至于大大咧咧，保持常态。不讨好，不卖乖，不张扬，不刁钻。在厨房里帮忙也就比和文峰独处时多了洗菜。临走文峰父母坚持要我收下红包，这是自初访文峰家第二个红包。可见其意义。不推托显得功力，推脱又实在做作。文峰适时打了圆场，劝我别推辞。接过来递到我手里。

我一步步陷入自己编的网。万一有一天网破，会不会摔得比那次更惨。立刻转而安慰自己，不会有网破的一天。和庄薇无论如何也是没有可能的，而文峰又几乎是无可挑剔的结婚对象。自己年纪长了，不会再胡闹了。文峰稍加了力道握了我的手。思绪回归，夜班车上我靠在他肩头，期待着自己正确的抉择。

周末还没结束就担心如果和庄薇见面，该如何避过文峰。光明正大的结交朋友却像是偷情。当年复合恋：师生恋兼涉婚外恋都没有这份为难，因为那人和老婆两地分居。随你认为我乘人之危，不想费心解释，博取同情。许是报应。好在善于自我安慰。

几天都拒绝和文峰单独午餐，也没有打电话约庄薇，而是反常的和几个女同事一起去吃川菜。分析文峰是因为急于将我们的关系推进一步，愈发小心翼翼。那天的红包事件，他似乎也觉得急躁了些。本着不能逼得太紧才给我空间和时间去慎重考虑。感谢他的善解人意，如果那一阵他选择紧追不舍，我真的要透不过气。

公司接了大客户，成立了专门的操作组。人手不足，文峰组也被调去协助。为这一客户，各个ffce建立了加班时间排行榜。N市ffce一般到凌晨1点多钟，曾有同事彻夜加班的记录，上海ffce到2点多钟，香港同事常居榜首，由于重要的操作往来el都要抄送给我，常常看到香港那边凌晨3，4点发出的el。文峰自然轻松不了。而我基本没有加班到第二天日期打卡的记录。他要我按时下班，我也心安理得。

一日时进下班，手机响了，预感到是庄薇。果不其然，约我晚上吃饭。离开公司之前专程告诉文峰我下班就走。多此一举，从没有临走告别的习惯。文峰嘱咐我路上小心，说要打电话给我，我心虚，说想吃饺子，要去鼓楼的东北饺子，顺便逛逛书店，让他有事打手机。

在楼下等她时一直后悔约在公司楼下见面，怕同事看见，约好五点四十。低头看表正焦急，一辆宝蓝色307停在我面前，车窗落下，是庄薇，示意我上车。系好安全带坐定。就调笑的说：

“现在可以确定你不是跑单。”她却回应了另一句让我不得不撒谎的问题

“那天早上是你男朋友，送你上班呢。”

我故作不解状。

“我送单子那天，看见你们在你公司门口分开。”

她的补充让我无可回避，好在拖延时间想到了对策。

“那是我同事，楼下碰到了，他帮我带早餐，我负责帮他打卡。”说完就转头望向车窗外。

她问我想吃什么，我没考虑过，顺着之前的谎建议去吃饺子。她的回答是晚上吃饺子不消化。绕了一圈，转向完全相反的方向。我没问去哪，不同于往常，信任了相交不久的朋友。她带我去了稻香源。这件餐馆我之前来过几次。海鲜粥不错。到二楼就坐，点餐时一致决定半斤虾粥，一份菠萝口味薄饼。配着餐前的铁观音，茶话了近来的生活。她提到自己不懂功夫茶，只晓得咖啡，偶然也接触花草茶，我对功夫茶倒是略知一二，当下邀她改日去我那里，由我烹茶给她。突兀的邀约，第一次发出邀请，就要人家到家里，其实都是女孩子，有什么，是我多虑了。得知我对功夫茶有研究，她表示意外。

“深藏不露啊？”她举着茶盅浅然一笑，对我来说却是用意的挑逗。

这顿饭得到很多需要的信息，她住天翔花园，和我家一个方向，而且相距不远。公司是她和朋友合伙经营的。她健谈，风趣。从咖啡到咖啡馆的装潢，从各色饮食到K歌健身，从波尔多葡萄酒到绍兴四品，似乎天南海北无所不知，我安静的回应。沉迷于她描绘的世界，仅凭语言带我周游世界。比起她我的那些知识储备就显得肤浅，我避开敏感话题谈了一些经历，考上大学离家赴兰州，毕业后来N市。工作上的一些趣事。一顿饭用了三个小时。我要求这顿我请，

“要的就是这句”她摆出一副占了便宜的姿态。

喜欢她扬起眉毛得意的笑脸。送我回家路上我们继续聊着，自己很少这样长时间面对滔滔不绝不厌烦。她口中的天地对我是陌生而又向往的。手机响了，一定是文峰，保持镇定，接电话的同时将声音调到最小。问我到家没有。说他很晚才能回去，我回答在路上，就到。匆匆挂了电话。回想刚才的答话，应该没什么特别引人怀疑的。可庄薇未待我收起电话就问：

“男朋友？”眼睛盯着前方，没有看我。

我不知道该不该否认，犹豫成了默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