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的芬芳作者:威廉不是梦

第15章

我抱着他，说不分手，他吻我，我完全没有力气抗拒，很久，他平静下来。我一直安慰他。男人面对问题，尤其是感情问题，比我们想象得更脆弱。答应他每天下班过来。医院的假条开的是肺炎高烧。两周的假期。叮嘱文峰在公司要慎重。他明白我的用意。人言可畏，我不想回去后，又要面对那些麻烦。

走之前文峰悄悄对我说

“说不定是儿子。”

这就是男人吧。听见他再三感谢书宁，向庄薇道歉。说感谢有她们这样的朋友。他已经把自己和我视为一体了。

文峰走了，可庄薇没有进来。书宁照顾我好一阵，去给我煮粥，刚才的饭怎么也咽不下去。可突然涌出好多血，我吃力的下床走到房门口，靠着门休息，看见庄薇正打算出门。腹痛，心痛，感觉血在不停的流，站不住了，蹲下身子，蜷在地上，或许是我蹲下时庄薇看到。听见她跑过来，来不及抬头就被她抱起来，放回到床上，问我想干什么，书宁也跑过来看我出了什么事。那一阵好痛，痛得说不出话。咬着牙，出了一身冷汗。庄薇用被子裹着我，紧紧的抱着，我想我哭了，我总是在哭的，书宁也从背后抱着我。

现在想来，我是最幸福的一个，何德何能得到那么多的爱。

缓了一阵我说要去厕所，庄薇抱我去了卫生间。放下我，出去就要关门，书宁赶过来，给我了卫生棉。那一晚书宁一直抱着我，我知道她没有睡着，房间门也开着，庄薇每隔一阵儿就过来看看。

第二天好多了，早上也下床和她们一起吃饭，除了吐司是一样的，其余全部是书宁为我准备的补血的营养品。还用红糖炖了大枣。她是怎么在一天之内变出这么多花样的。

庄薇要喂我，我说是小产了，又不是残废了。书宁说我知道开玩笑就好了一半。我后悔那么说。是不是打击了庄薇的热情。毕竟她也很受伤。撇开性别，单纯从恋情考虑。我怀了别人的孩子，小产却是她送医院，她照顾。一般人很难做到。我知道我是爱她的。可我也是爱着文峰的。我不想取舍，也不能取舍。只等着他们来取舍我。

吃完饭都8点多了。我问庄薇怎么不上班，她说给自己放假。书宁也说公司没什么事情。让她陪着。万一有事，也有个人能抱动我。庄薇在我旁边坐着，我摸摸她的胳膊。顺着线条摸下去，一直到指尖。那时眼里只有那柔美不失力度感的线条，忘记了所有，别人的目光，自己的心跳。庄薇没有动，由着我，我和书宁的目光相撞，也没有回避。她是知道我爱着庄薇的。现在什么也不在乎，似乎经历了一个轮回，想得就是珍惜眼前。

上午要打点滴，到小区的诊所。两个人都陪着我。我说不用都陪着，书宁为了让我放心说看我打上点滴就回来。我拦不住。电梯半天都停在12楼不下来，可能有人在搬东西，我说别等了走楼梯，庄薇要背我下去，都俯下身子站在我面前了。我推她，书宁让我听话。两个人真当我残废了。书宁说小产就是坐小月子。下地早会有后遗症的。对往后不好。我只得依言让庄薇背我。书宁在一边，拿着包。难道前世我是真真正正的大善人，今世才有如此机缘，于我生命交汇了如此多的人间至情。庄薇不止背我下楼，一直到诊所。我没拒绝她。伏在她背上，心里满满的。一会就忍不住用脸去蹭她的头发。

书宁在一旁看到了心里。如不是亲历，我不敢相信。按理我和书宁是情敌，是仇人。可我们却能如此相惜，是什么我自己都看不到的优点，让书宁心甘情愿的把庄薇交给我。那时面对人生面对感情渐渐触及永恒，之前是没有过的，想得只是占有，想得只是纯粹的快乐，如果爱情存在。那么纯粹的爱情不存在。没有爱是纯粹的。

打上点滴，我让书宁回去休息，她晚上都没睡好。

“你还是和我见外，怎么不让她回去。”书宁总能说到最触及本质的话。心里已经把庄薇当自己的伴侣了。但事实上她都不知道我爱她。

书宁还是回去了。嘱咐庄薇给我暖着点滴，用热毛巾敷手。安静得靠在躺椅上。庄薇趴在我腿上，摸着我的手指，一遍一遍，似乎在画我的手型。保健室里没有其他人。我动动手，不是没力气，而是长时间保持一个姿势，有点麻，有点软，使不上力气。

“你要什么！”她急切的问。

“想摸摸你的脸。”

“她拿起我另一只手，放在自己脸上，我勾着她的脖子，捏着她后面的一缕头发，她的头发好柔软。有吻她的冲动。她感觉到我想抬起身子，就俯下来，轻触我的嘴唇，一下，看看我的脸，再一下。她一直就同我第一面见她时的定论。可爱。她固有的优点，她的行为，她的语言。她的每一点每一滴。我好想留住她。可如何留。

打完点滴，她背我回家。我问她累不累。她说这个时候不能说累。其实，她说不重听的实话也很好听。让人不忍责怪她。发现她，挺孩子气。

“将来我老了，你就背我。”

“你老了，我也老了”过了一会才反应过来，她占我便宜。咬着她的耳朵让她道歉。趴在她背上还闹。好在我瘦到不能再掉肉，否则她真要累坏。

我贴着她耳朵说：“真希望那孩子是你的。”

“是我的就不会让流掉。”

“下次不会了。”我知道她难过。我自己不小心害了两个人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