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阿哥更是几乎笑倒:“不用九哥赶,您就是要留我,弟弟也不会这么没眼力劲儿。”比嘴功,胤禟再次败下阵来。兄弟两个说话的声音渐远。
喜娘已经伺候着把我那身行头换了,换成红缎的长袍,柳儿已经让她跟着嬷嬷出去了,屋里留了两个喜娘,佳期和良辰站在门边垂头侍立。我在屋里坐着心里有些忐忑,过会儿他回来只怕更有一番口舌官司了。
我情不自禁握紧手掌,忽觉掌心刺痛,一看竟是老大一条血口,还在慢慢地往外渗血珠。想必是方才摔倒时被手链划的,当时人太多又紧张过度,居然没觉得痛。摔了跤再见了血,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声张出来必定闹的沸反盈天。正巧斜眼看见身旁一块雪白的宫缎,天助我也,趁床边两个喜娘不注意,顺手抓过来,攥在掌心里止血。
胤禟回来的很快,看样子酒也没喝多少,心里暗想这倒好,他要是喝得烂醉我只有抓瞎。喜娘给他心里问安,最后说一句吉祥话:“恭祝阿哥福晋白头偕老,永结同心。”一屋子红红光影簌簌的闪跳着,空气里是出奇的静谧,我呼出的气竟然都像是叹息。
不等他走过来“永结同心”,我先站起身:“九爷,咱们聊聊。”他口气戏谑,仿佛听见了笑话:“这种时候你要聊什么?”决定了,我还是开门见山的好:“我们家送来的嫁妆单子您看到了吗?”说到这事儿,他整晚上的不尴不尬便彻底没了影子。
“看到了。”他坐在屋中的圆桌旁,我看着烛光下他沉静下来的面色,微微的笑了,这才是我们之间该有的态度。
“你们想要的东西,不在那之中。”我与他对面坐下:“有些事咱们先说清了才是最好,免得日后麻烦。”
“日后?日后你想如何?你是我的福晋,再如何你也逃脱不了的。”还是这样威胁的口气。几乎叹息,他真是一点儿也不了解我,我这个人从来都出软不吃硬。
我真不知道该同情自己的命运还是同情他的情商:“府里送过来的,不过是些珠宝玉器,首饰钗环,您自然不缺那些个,故而我自己收着,可有疑义?”
他点头,神色满是不屑和不耐:“这个自然。”
第四卷:画阁朱楼尽相望红桃绿柳垂檐向轻错良宵
至于老爷子给的那部分,我坚决不肯写入妆单,也就是说现在这部分财产仍姓西林觉罗家。我要是死扛着不给,他们也得干认着。现在我预备用它给我们一家买个清静罢了。
“九爷咱们还有一宗儿好生意议一议。”我把准备了好几个昼夜的‘合同’从袖筒中取出,送到他面前:“好好看看,不明白的问我。”
他接过去看了几行,便已经冷笑数声,直接一反手拍到桌上去了,震得杯盘直跳:“你说吧,想怎样?”
“我都写清了,京津的这二十八家钱庄酒楼交给你来经营,每年的收益咱们三七开……”他冷笑着打断我:“你做梦呢。”很好,动了怒便失了先着,落了下乘。
我平心静气:“我说的是你七我三。”他没了话说,仍一脸恶狠狠地:“继续说。”
“你看好了,是有条件的,如果哪家商铺有连续两年净赔,那就得交回我外祖手里。另外九爷哪天要想经营其他的生意,银钱一时又不凑手,但凡拟个象样的章程就可从西林觉罗家处拆借,有了红利仍照三七分。”我一气说完了,他倒呆愣住。
“怎么,九爷没听明白?”我问他。
“仍按三七开?你肯吃这样的大亏?”他一脸不置信。
我当然不会吃亏:“我胃口不好,从不肯吃亏。这一注儿的规矩是我七你三。还有一条,借归借,只进不出,您那头哪怕蚀光了,本钱一分不能少我的。”这一条我是不讲理的,我也不想讲理,他白白得了这大把的银钱,经营风险自然归他一力承担。
我的心已经变得冷硬了,没道理我总是坐等着他们来算计:“你们要的东西就在这儿,想要,就盖章画押,不想要,……”
他已经从随身的荷包中掏出了那翡翠印章扔给我。我给他推回去:“用您的公章。”他的脸色难看已极,我只装看不见。签写妥当我们一人保留一份儿,个人收好。
生意谈完了,再看看那床两人都格外尴尬,他用那对凤眼结结实实的剜我,去窗边榻上自己睡去了。还好他被我刺激的没了心情,暗地里舒了一口气,没想到还躲过了这一劫。就这样和衣睡下,一夜也没睡安稳。
一早,嬷嬷们就在屋外请起,今天是要去宫里拜见皇上太后,还有我那位婆婆的日子。嬷嬷在外面叫两声,也不敢甚催,我实在倦怠的睁不开眼,胤禟没好气,过来推我。
等我万分艰难的睁开眼时,胤禟就坐在我身边,手里攥着那块白色的宫缎,眼里几乎要喷出火来灼死我:“你连这个都准备好了!”咬牙切齿。
第8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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