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室暖意融融,我张开嘴等着胤禛喂我粥,他默默喂着我,情绪逐渐低落。雪已经化了,明天我们就要分开。
我隔了桌子拿手指挠他的下巴:“乖,笑一个看看。”他咬着牙侧开头。
“要笑就笑,要骂我就骂出来。”我去夺他手里的勺子,他却抓住我的手,越握越紧。
“别想那么多了,来,喝两杯。”我招呼他象招呼酒友。记不清那天到底喝了多少,却始终无法醉去,凝望彼此的眼神越来越清醒。
是的,我们一直清醒,就连最迷醉时我们也是清醒的,所以没有承诺,所以没有说以后。
越握越紧的手,越靠越近的身体,身后却是早已背道而驰的命运。
我们多贪这一天是为了断绝,是为了忘记,是为了不再纠缠。
永远其实这样近,我们的永远,想说出来的那一刻就已经到了尽头。
只希望路再长些,马再慢些,让我们拥住对方的时间再久些。
第五卷:碧窗秋窄玉玲珑矮屏分得梨花梦如是我闻
大夫硬是过了年出了正月才到,等我死了直接抬棺材来岂不更好?
那个小太监结结巴巴地给我回话儿:“九爷出了远门儿,现在家里松嬷嬷说了算……这个大夫是秦管领安排来的。”到底是住进去了。
“那四格格呢?”我不关心其它,只想知道如意怎么样了。
“爷出门前,让良辰姑娘带了四格格住到爷京郊的庄子去了。”这就好。我挥手让他出去。
佳期担忧地问我:“福晋这可怎么办?”我继续聚精会神抄我的经文“理她呢,反正不关我事了。”
三月末我和佳期出门踏青游玩,他倚马在回来的路上等我,湖青骑装满是尘土,脸上有疲累的微笑。佳期赶紧走开。他不肯走近,只远远地看我:“来告诉你一声,十三的福晋生了个小格格。”
嘴硬的孩子都爱说:“我不喜欢吃糖,我只是闻一闻。”
这样的胤禛真可怜,他想说,我是来报喜的,不是因为想你。
我什么也没说直接扑进他的怀里。也许未来我们会后悔,可要是不拥抱,转了身我们就会后悔。
他的唇便落下来,那是相思的味道,涩涩的苦,心苦身亦苦。于是紧揽住彼此身心不肯放松。多留一刻是一刻,多贪一分是一分。
四月里收到晴婉的信,我高高兴兴写了回信向她道喜。我在暂安奉殿直住到四十六年九月,才来了恩赦的谕旨,说我可以回京了。
府里也没闲着,松嬷嬷成天拄着拐杖满院子乱窜不说,还多添了孩子的哭声。去年年底刘氏生下了胤禟的第一个儿子,马上要满一岁了。
一下车松嬷嬷就给我下马威,杵在门口挺腰直背,面无表情地瞪我,我笑咪咪走到她跟前儿,抬手就是一嘴巴子。
扇得她嗷的一声,我作惊骇状:“原来真是嬷嬷?您一不请安二不低头的杵在这,害我还当秦管领发了疯,在门口摆个蜡人儿。”
我回头交代秦道然:“给找个好点儿的兽医瞧瞧。”就扔下她扬长而去。我不打算跟她一般见识,但想要太太平平过日子,就势必得杀杀她的威风。
第10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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