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美人冷笑了两声，她的语气中还有几分无奈：“这些天我一直都在留意碧美人的动向，可是她太奇怪了，就像是从天上掉下来的人一样，除了好奇心重了点儿，似乎根本没有任何破绽。不过……很奇怪的是，她似乎和椒房殿一直来往得较为密切。你说……会不会她是云儿安排入宫的？难道说……”

“你说的是皇后身边那个很严肃的大长秋？”韩驹点了点头，随后又摇了摇头：“那个云儿的底细我们已经查过了，她是皇后的陪嫁。好像是长安人氏，这么多年来一直都守在皇后的身边，如果没有皇后的指令，只怕她也不会生事。我倒是想起了另外一个人——你应该知道，这朝中最佬谋深算的就应该是丞相了。我们派去他身边的人，一直都没有传出任何有用的消息。我想……会不会是他有所图谋呢？”

“他？他可是皇上的同乡！怎么可能会有什么野心？”

“就因为他和皇帝是同乡，或许更不愿意放弃这天下独一无二的位子吧？”韩驹的嘴边闪过一抹耐人寻味的笑容。

守在门口的珍珠有些忐忑不安，她很想听听戚美人和韩驹两个人在说什么，可却不敢靠近。眼下她自己也有了秘密，一旦被戚美人发现。不知道会不会不明不白地就死在了她的手里？

荷花池边，雉儿安静地站在池边，看水中的鱼在荷叶丛中嬉戏。只有在面对此景此情的时候，她才能抛开所有的一切，让心情随之而大好。看得有些忘了情，雉儿一时间童心大发，从地上捡了几块小小鹅卵石抛到水面上，吓得那些围在荷叶边上的鱼藏在水面下。

刘邦带着随行的内侍们也走到了水池边。这是刘邦第一次看见雉儿如此忘形。他摆了下手，示意随从们都待在原地。他悄悄地走到雉儿的身边，看她窈窕的背影和她侧脸上展现出来的笑容，他的心也不由得怦然心动。曾几何时，她身上的这股活力再没有展现过在他的面前？是被抓到楚军帐下之后。还是入驻未央宫之后？他还记得他们曾经有过这样无忧无虑的曰子，那时的她从未将自己当成一位千金小姐。洗去了铅华之后，安心地做着他的妻子。

刘邦悄然走过去。从后面悄悄环住了雉儿的腰。雉儿低低惊呼了一声，但很快就猜到来的是皇上。心底闪过的一抹抗拒让她努力地挣扎了几下，终究还是放弃，她努力让自己的心情平复下来，淡淡道：“皇上怎么突然来这里了？为什么不让他们通传一声，臣妾也好准备迎驾。”

她还是将她和自己撇得远远的，刘邦的心底闪过一抹伤感，他猜不透雉儿的心思，更想不明白她为什么对自己总是淡淡的，是因为后宫太多女人的缘故吗？就让她对自己多一份恨意吧？说不定自己外出征战的时候，她就不用再受相思之苦，所以他勉强笑笑，却将她搂得更幜：“寡人看你玩得高兴，所以就没有让他们扰了你的兴致。喜欢这里是对吗？不如寡人命他们在椒房殿里也开辟出来一个荷塘可好？”

“不必了。”雉儿看着荷花出神，“喜欢不代表着一定要曰曰见到它才好。得不到才是最好的，皇上不这么认为吗？”

“恩。你说的不错。”刘邦从后面抱着雉儿，他只能看见她的侧脸，这样就无从判断她是喜是悲，“你还在为前些曰子发生的事情而生寡人的气吗？其实寡人……”

“皇上……”雉儿硬生生打断了皇上的话，她不想旧事重提，因为那件事情已经像一根刺一样扎在了她的心上，“过去的事情就算了，皇上就不用放在心上。眼下燕夫人一切都好，皇上也不用太放在心上。倒是军师大人，我想一切都是误会，皇上应该不会对他也起了疑心吧？”

所有的热情被雉儿这样的态度浇熄了。刘邦有些无奈，不过却不愿意放开怀里的雉儿，“怎么会呢？寡人与军师一向交心，怎么可能对他有疑心。至于燕夫人，还是交给你亲自处理。寡人其实一直都视她为小孩子，如果不是为了天下，寡人也不会封她为夫人。”797979

80.奢望

80.奢望

808080“皇上说的是。”雉儿低低的应着，脸上无半点儿表情。只是她有点儿意外，他以为皇上会因为燕夫人的事情而责怪她，没想到他只是轻描淡写地说了这么几句。

刘邦的声音可点儿沙哑，看来军师当初的担心是正确的，自从那个计划开始之后，就注定他和皇后会越走越远，可他不忍接受这样的结果，低低道：“下个月，寡人就要南征了，你有什么想对寡人说的吗？”

说完这些，刘邦抓住了雉儿的肩膀，让她面对自己。悲伤？自怨自艾？还是痛苦？可出乎刘邦的意料，雉儿的反应却是淡淡的，“皇上请放心，后宫事情，臣妾会处理好的。至于前朝的事情，皇上想必也会做好安排吧？不过眼下太子年少，恐怕难以让官员们臣服……”

“除了朝事，难道你就没有别的话要跟寡人说吗？”刘邦着急地用目光探询着雉儿的心意，好从她的眼睛里知道她到底在想什么。

雉儿躲闪着皇上的眼神：“皇上还想让臣妾说什么？臣妾是皇后，自然愿意替皇上处理好后宫的一切事宜。皇上是在担心臣妾有可能会为难其他的嫔妃吗？”

“你知道寡人想听你说什么。”刘邦终于忍不住发出了低低的吼声，他抓住雉儿肩膀的两只手也不由自主地加重了力气：“难道在你的心里，我只能是高高在上的皇帝吗？难道你明白我还是你的丈夫，你的夫君吗？难道你一点儿都不关心我？还是认为我对你来说可有可无？根本不值得你关心？”

强大的力量几乎要将雉儿的肩胛骨都要捏碎了，她强忍住在眼睛里打转的眼泪，勉强道：“皇上到底想要臣妾说什么？难道臣妾说的这些都不对吗？您是一国之君，又怎么能是臣妾一人的夫君呢？在皇上的心里。难道真的有所谓的夫妻之谊吗？臣妾眼下不求无功，但求无过，柳儿姑娘的事情，已经让臣妾身心疲惫。臣妾眼下战战兢兢，不知道何时又会落入别人的算计之中。……皇上难道还想臣妾彻彻底底地将心交给皇上？臣妾做不到，因为臣妾除了这颗心是自由的，剩下的全都是皇上给的，您想收回。随时都可以。”

“你到底是在说什么鬼话？什么心是自由的？”一根根青筋在刘邦的脖子里面暴了起来，他根本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你是我的人！从头到脚都是我的，我要你说你爱我，你是我的女人！你的心自然也是我的！难道你不明白吗？我希望你的心、你的眼睛，还有你的头脑里想的都是我……”

“您这是怎么了？”雉儿感觉眼泪随时都会流下来，她勉强眨了几下要滚落的眼泪硬生生回去，“为什么说这样莫名其妙的话。你想要什么，随时都可以拿去，可是臣妾这颗心，您要不起的。臣妾不明白，皇上的身边已经有那么多的女人。难道还差臣妾一个吗？难道皇上觉得只有臣妾卑躬屈膝地将心奉上，才会心满意足吗？”

刘邦看了看雉儿，一种前所未有过的挫败感让他感觉有些喘不过气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刘邦叹息着摇了摇头，随后放开了雉儿的肩膀，大踏步地离开了。

第10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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