鲍老爹,抬头看看木楼,知道瑞哥儿怕自己为难,这个孩子一向体谅别人的处境,很少为自己着想,“既然这样,甄爷,请。”
楼上的陈设很简单,除了一张床、一张桌子、三把藤椅和一个摆满了架,别无他物。
瑞哥儿坐在靠窗的椅子上,那架古筝就放在他的腿上,微微欠身施礼,“甄先生,请坐。”
看看眼前这位瑞哥儿,论年纪大概十八、九岁,长得眉清目秀,气息沈静,仿佛没有任何事情能够激起波澜,可是,骨架大了点,若站起来,身高绝不输於自己,唱青衣好像……
“我是唱武生的。”被人用这种疑惑的眼神打量惯了,很清楚这位甄先生在想什麽。
“啊……”笑得有点尴尬,居然被一个初次见面的人看穿心思,“你是青州人氏?”
“你怎麽知道?”瑞哥儿十分惊诧,其实自己是哪里人自己也不清楚,养父母的确是青州人,这也只有鲍老爹知道,优伶之间不准相互打听身世,防止生是非。
“猜。”露出扳回一局的笑容。
顺着他的目光,瑞哥儿看见桌子上摆的玫瑰糕,这是青州特产,还是很久以前养父活着的时候吃过一次,现在虽然随时可以吃到,但是再也没有记忆中的味道了,“这个,应景罢了。从那麽远传过来,早就化桔为枳了。”
“这麽大的京城就找不到一家正宗的?”
“最好的厨子也不过如此。”把碟子推过去。
“咳咳……”甜腻,就像在嘴里撒了一把糖,赶忙端起桌子上的茶碗就嘴,把这股味道冲淡。
看他把第三碗茶送下肚子,瑞哥儿才发现哪里不对,也许是有点洁癖,除了谢斌,从没让人用过自己的东西,可是现在,自己却没有阻拦的念头。
得让他快点走,“甄先生,您不是特地跑来听曲子吧。要是那个人不走,您就在这里待一辈子?”
透过窗外树枝的缝隙,那个小贩竟然放下担子,在承恩楼对面席地而坐,看来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你知道?”
若看不出个眉眼高低的怎麽在这种地方混?“您放心,无论是江湖还是官场跟我们都没关系。”其实最好的方法是装不知道,让他们自己解决,也许是这个人没有像其他人一样露出轻浮的举止吧,总觉得自己该帮一把,“福子,把梯子架在後窗上,带这位先生从偏门出去。”
翻窗?怎麽听着像是背着父母私下幽会的场景。不管了,反正没有更好的办法,“那就改日再来道谢。”
穆青鹫一点都不为这个人的安危担心,虽然他的脚步不是很稳,但是对付这些人绰绰有余,不过,在京城里大庭广众之下闹出人命,可不太好收场,尤其又是齐九运的儿子。瞧着教训的差不多了,分开人群走过去。
“瞧瞧,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怎麽打起来了。看看你醉成这付样子,不就是个姑娘麽。”趁乱点了他的穴道让他昏睡过去,“还好遇见的是齐公子,不会和你计较。是吧?”
齐鸣浩认识穆青鹫,知道他是皇上面前的红人,论武功也是一等一,好在自己的人虽然个个挂彩,倒也没有什麽大伤,只好悻悻地走了。
穆青鹫发现怀里的这个人身上没有半点酒气,身子却是滚烫的,这才知道他并不是酒醉。问了问周围的人,没人知道这个人从何处来、到何处去,没办法,穆青鹫把他的人和随身的一个包袱都带到了锺先生家。
“先生,他要紧吗?”看到锺先生从里屋出来,穆青鹫赶上去问。
锺若凡替他诊病的时候发现,这个人的武功不弱,但是身上却是新伤旧伤层层叠叠,有明显的被凌虐的痕迹,这人是什麽来历?但是,他只是说:“没什麽大碍,调养几日就好。”
“那我进去瞧瞧。”穆青鹫兴冲冲进了屋,正对上一道警戒的目光。
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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