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现在的心情,不是不相信,而是不甘心。
两行眼泪,从闭起的眼睛中滑下。
刺青针在半空划出一线银光。
那个夜晚,从凌晨的星光转到清晨的朝霞,身穿黑衣的男人一直端坐在那里,注视着那伏在锦被之上,在针和刀的刺痛下细细颤抖的人。
空荡宽广的室内,牙齿咬紧的声音,微微的喘息声,甚至是连肉被细细挑开的声音,都听得清楚,那么动人心魄。
而黎里树那咬着嘴唇忍受痛苦的表情,被阳光微微照亮了,汗水从他的下巴滑下,明亮似泪滴。
一直注视着他的谭乐,一直鲜明地记得那日的情景。
所有从白到黑的痛苦挣扎,绝望沉沦,就凝聚在那副刺青完成的时刻,凝聚在眉间的伤心一点。
谭乐是明白的,可惜的是,他的心肠始终很硬,需要一方付出的情形下,他永远是自私的那个人。
想要的东西,若是千方百计也不能让他顺从于自己,那就囚禁起来,他并没有仁慈到放手的地步。
直到正午,刺青技师终于把这件作品完成。
苍白背脊上的狼,由墨色苍劲的线条勾勒,黑白分明,动心夺魄。而唯有一对眼睛,是鲜红狰狞的,犹如要滴血的宝石一般,烙在蝴蝶骨之下。随着呼吸的
起伏,狼眼仿佛在微微开阖。
技师擦去多余的血迹,接着用绷带将刺青细细包好。
“谭先生,这次的艺术品很成功。完成程度也很好。”
“有劳你了,你会得到奖赏的。”
谭乐微微点头,将刺青师傅送出去后,又复回来,看向锦被上的人,那个人沉默着闭起眼睛,嘴唇咬得出血,已经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他嘴角微微划开一抹微笑,明媚阳光下,那笑意森凉。
自己终于亲手把他染黑了。
***
谭乐把黎里树安顿在客房里,等他睡了之后才走出来,在门口碰到一个人。
“少爷。听说你带回一个人,而且让他*了。”虽然上了年纪,但还是腰背笔挺的男人,好像一直等候在那里,见谭乐出来,就上前提出了疑问。
谭乐点头。对方叫陈之停,是自己的前女友陈梦梦的老爹,身份上是社团的元老之一,跟着谭正易过来的人,称呼上仍是改不了叫自己“少爷”。上次自己甩了陈梦梦那件事,也着实驳了陈之停的面子。
陈之停继续追问:“社团吸收的人选,少爷您没有和干部商量过么?难道他有什么过人之处?”
谭乐看了他一眼,语气不善:“我让什么人*,难道还要向你说明么?”
第7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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