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息交汇，点燃般的热意。这缠绵的味道几乎能让人忘了目前处境。周围众人的表情都微妙地扭曲着，谭正易的脸色已经黑如锅底。

两人浑然忘记了险峻的现状，在欲罢不能的气氛中，谭乐轻轻在他耳边说话，语气温柔如情侣蜜语。

“黎里树，你要记住，不管我做过多坏的事，但我是爱你的。”

“你教了我一些不一样的东西，那是以前的我从来没有接触过的。比如善良，比如报应，比如良心。在遇见你之前，我算是个彻头彻尾的坏蛋，而遇到你之后，我也许变得不那么彻底地坏了？”

他苦笑了一下：“这下真是不妙，看来坏事做多，要真的要报应到自己头上来了。不过唯一能确定的是，我也只爱过你这么一个家伙而已。”

黎里树面对着那么认真而笨拙地对着自己告白的男人，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他全身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脸颊上满是湿意。

海水下的手掌中，滑过了一个冷硬的物体，圈在自己的手指上。

“既然是我谭乐送出去的东西，就没有收回来的道理，以后你扔进垃圾桶也好，施舍给穷人也好。反正怎么处理都随便你了。不过，你戴着它，就得做我的老婆。”

男人得意地一笑，顿了顿又说：“我做了那么多让你痛苦的事，对不起。这次就让我给你好好地出口气，啊？”

作为回应黎里树喉咙发出嘶哑的声音，可是除了男人的名字，他什么音节都发不出来。谭乐捏捏他的脸颊，用拇指按了按他通红的眼角，然后仿佛甘美的蜜糖般用舌尖舔了一下。

他脸上的神情深情而温柔，又如此地惊心动魄，仿佛要直直地烙进黎里树的心底下去。他低低地笑出声来，轻轻拥抱了一下黎里树，反常地显得啰嗦地嘱咐着零碎的话。

“以后不要省钱，有空多出去玩玩，呼吸新鲜空气，多交几个朋友。”

“答应我，每年至少去旅游一次，写点旅游日记给我看。过年的时候，也一定不能一个人孤单地过。”

“有空闲可以看看书，养养狗，偶尔要想想我，但是也不能经常地想。”

他顿了一下，轻笑了一声：“……也不许不想。”

“亲爱的，我爱你。”

那一刹那，黎里树分明听到了什么东西清脆地坍塌的声音。

那是自己的泪腺吧？不然怎么会止也止不住的流出泪水？

或者是自己的心脏？不然怎么会仿佛要爆裂般地疼痛着？

或者是自己的血管？不然怎么会跳动着仿佛要沸腾起来？

还是，牢牢箍在左手的无名指上那枚火烫的戒指？他曾经在刺了他一刀后还给了他，如今却犹如烧红的铁般紧紧箍着自己的手指。其上相连着的，看不见的红线的另一端，正在逐渐地沉入那几万尺的死寂的海洋深处……

“……我也只爱过你这么一个家伙而已。”

他终于承受不住，在空旷的，再无另一人的海面上发出凄惨的悲鸣，轰轰烈烈的疼痛犹如海水一般，灭顶压来。

扶持着他的那条坚定温暖的手臂，终于不在。

最终章

第8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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