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帅怎么啦?还请督师告知。”
“河南的罗山之战,孙帅孤军无援,就…这样去了。”
孙应元是周遇吉的老长官,他对周遇吉一向看重,没想到就这样走了。周遇吉开始沉默,随后,他挥手让队伍停了下来:“孙帅走了,请大家脱帽!”
士兵们,包括以蔡懋德为首的文官都无一例外的开始脱冠致哀。
男人流血不流泪,那个一直对自己给予厚望的老长官走了,周遇吉必须给与他军人的尊重,这样也算是一种心里的慰藉。
“李自成?“许久之后,周遇吉问道:“是李自成。”
……
这个话题有些沉重,可蔡懋德必须告诉周遇吉,他知道周遇吉和孙应元的关系非同一般,孙应元说起来还是周遇吉的恩人。以周遇吉的脾气与关系能够升任以前的副将,以至于升为山西总兵,都和孙应元的大力举荐和帮助不无关系……
“张大司马现在情况也不太好啊!这次红螺山的大败恐怕会受到牵累,首辅大人的兵事安排老夫没有…千军易得,一将难求!老夫是不会让萃庵离开山西的!”
蔡懋德再次开口了,这个话题依旧沉重,大司马是一种带有尊重意味的古称,蔡懋德口中的张大司马就是兵部尚书张国维。蔡懋德知道周遇吉是张国维的铁杆,现在,张国维情况不妙,蔡懋德怕周遇吉受到牵连…从而失去这名骁将。
而蔡懋德的意思也表露了出来…他蔡懋德会全力支持周遇吉,尽自己的最大力量回护他,不让别人对他攻击,山西可以作为他的保护伞。
朝堂的政治斗争就是这样无奈,其实…蔡懋德说的话有些阴晦,因为,这次的大败,主要责任不是兵部尚书张国维,而是当朝首辅周延儒。蔡懋德表达的意思很明显,周延儒…可能要下台了,朝堂会暂时纷乱一段时间,无数人参与的角斗要开始了…暂时没有人会在意周遇吉这个武官,因此…蔡懋德才有底气给周遇吉做出这个许诺。
“谢老大人告知!…朝廷的几十万军队就这样败了?”周遇吉听懂了,当然,他不能当着这么多人说出一些被人抓住把柄的话,而是迅速转移了话题:两人相视而笑,心照不宣,蔡懋德轻松了,他开始顺着话题解释:“其实,哪有几十万,朝廷用兵都是这样对外面说…最多二十几多万人,至于战力,萃庵应该很清楚…”
前行一个时辰左右,一大片漫无边际的屋舍出现在蔡懋德的视线中。
“大同的人口看来增加不少啊!老夫记得一年前来大同府,这附近还没有这么多房子啊?”
“老大人您不知…那不是百姓居所,是…我的军营!新招募的士兵营…”周遇吉显得有些不好意思,赶紧开始解释:“噢…”蔡懋德精神一震,赶紧询问:“招募了多少兵?萃庵赶紧告诉老夫!”
“也就是两万,还是三万…具体多少,老大人问问我家的小虎吧,实在是记不太清了!”说完,周遇吉回过头:“小虎过来,给老大人回话!”
蔡懋德眼睛瞪圆了,这太意外了,两三万士兵啊!以周遇吉的作战能力,这些士兵…
周虎臣就在两人身后不远,听到父亲周遇吉招呼,他答应一声,提马向前。
“给老大人回禀一下我们募兵的事情,要详细回答!”看到周虎臣过来,周遇吉算是解脱了,因为他不善言辞,也天生对数字有些不敏感:“虎父无犬子,这个小老虎,很不错!竟然还能掌管募兵!”
“老大人谬赞小子了!”周虎臣可不愿让蔡懋德挑出毛病,以后用得到这位的地方太多,所以必谦逊:“小虎给老夫说说,这次募兵到底有多少?”
周虎臣在马上抱拳一礼:“回禀老大人,这次募兵在年前开始,年前共募兵万人,年后在正月末再次开始,至现在,共计招募士兵三万两千余名,加上自京师带来的士兵人数,我大同军计有士兵四万八千余人。”
突然间,周虎臣想起来,自己到处“找捐助”的事情好像应该提一下,如果让蔡懋德知道恐怕会情况不妙…所以也算是给蔡懋德打一个预防针,让他有心理准备,因此,周虎臣赶紧补充:“对了,老大人,在小子募兵的同时,最值得赞扬的还是我山西的各界商贾,这些‘人是义商’啊!他们给我军‘捐助’了大量的粮饷,这养的义举太多了,举不胜举啊!所以…小子就让人给这些‘捐助’粮饷的‘义商’树义举碑,还发放匾额与锦旗进行了大张旗鼓的表彰!
山西的商贾如此深明大义,小子百感交集,几乎痛哭流涕啊!现在,有这些‘义商’的帮助,父亲大人和小子也对我军的未来发展充满信心…老大人您一定要向朝廷上书表彰此等义举,绝对不能让这大义之行被埋没啊!父亲大人与军中将士,还有那些‘义商’定对老大人感激不尽,还请老大人成全!”
“好,好啊!没想到啊,萃庵如此了得!我山西的商贾也如此识得大体,如此慷慨!老夫一定上书朝廷进行表彰,决不让如此大义之行被埋没,老夫为朝廷贺!为我山西的万千百姓贺!”
第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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