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室友孙琛琛也回来了。陈莫的宿舍是四人间,大家都在一个班上,又都是本省的,生活习惯相近,因此相处的非常不错。
其中孙琛琛和陈莫特别聊得来,当时大一刚住一起没多久两人就混熟了,经过一年多的朝夕相处,已经成为无话不谈的闺蜜。
琛琛是当地人,但是待在家里实在无聊,看到陈莫给她发的信息说已经回来了,于是也兴匆匆地赶回了学校。
孙琛琛用手抹了抹桌子,很是意外:“亲爱的,你那么早来感情就是为了帮我们打扫卫生?没有被这高温烧坏吧?”说着故意夸张的伸手去摸陈莫的额头。
这也难怪,平常的陈莫总是宿舍里最懒散的一个,除了逃不开的大扫除外,日常生活中被子从来不叠,衣服、书、护肤品都是堆在一起从不分类,遇上卫生检查了,直接不管洗没洗过的衣服裤子团成一团塞在被子里掩人耳目,还美其名曰:乱的有章法。
“偶尔也要为寝室的大家做做贡献麻~”陈莫半撒娇着为自己正名。
两个姑娘在宿舍里东拉西扯地聊着彼此的暑假生活,可再多的话也有说完的时候,于是在夏日下午空闲的无聊时光中,两人大眼瞪小眼苦恼着有什么好玩的东西,外边酷热当头,自然没法去室外活动。
孙琛琛想了想提议道,“要不我们去琴房吧,你之前不是说会弹钢琴吗,露两手听听?”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而且学校的琴房平常总是有人在练习,这会儿应该没人吧,这么一想,陈莫欣然同意。
琴房在学校篮球场后面的一栋两层高小楼房的二楼,平时是乐器社练习的专门场地,除了放置贵重器材的教室外,其他教室基本都不上锁。
到了琴房,果然没人。琛琛坐在靠墙边的一把椅子上翻看着堆在旁边的一摞旧的乐谱。陈莫坐在钢琴椅上,一时感触颇多。
陈莫小时候是被爸爸逼着学钢琴的,每个周末都有三天要跟着爸爸去老师那里学琴。
那个时候爸爸还开着电瓶车,陈莫坐在后座,一伸手就能和迎面而来的风亲密接触,看着周围行人车辆匆匆忙忙来来往往,唯有自己看到了路边树木新抽出的嫩芽和枝头刚刚结出的花苞,像是发现了这个世界上不得了的只有自己知道的秘密。
当时的陈莫对于来回在学校路上的期待远远多过于练琴本身。而每天五六个小时的苦练也让陈莫的童年远离了小伙伴的嬉闹玩耍,更多的沉浸在拜尔、车尔尼、巴赫的音乐之间,以至于现在一听到赋格都有种时光倒流的错觉。
而上了高中后陈莫已大大减少了练习的时间,爸爸的要求也变成了不想弹的时候就不弹,想弹的时候就好好弹。
弹琴对于陈莫来说更多的已是一种慰藉,在黑白琴键之间,把心情弹给自己听。她终于理解了爸爸说的,音乐归根结底是只属于自己的这一道理,却越来越少有时间再去弹琴。
陈莫想了想,十指起落间旋律响起,她弹的是一首温斯顿版的《卡农》,这是自己很喜欢也是在老师没有要求的情况下主动练习最多的一首作品。
因为没有乐谱,陈莫凭着记忆弹奏了下来,中间有几处因为记不准确有些磕磕巴巴,最后轮指的部分也有些生疏,陈莫叹了口气,又练习了一会。确定手感上来了,就又重头演奏了一遍。
缓缓流泄出的轻柔的音符像是汨汨的山间溪水,伴着河边小路上此起彼伏的蝉唱,有种温暖的治愈力量,似乎连空气中的燥热也被缓缓降了下来。
一曲毕,孙琛琛像是发现新大陆,吃惊的对着陈莫感叹,“亲爱的,你是真人不露相啊!”
陈莫这会儿却有些不好意思,糊弄糊弄没练过的人还行,一摊上专业的自己现在这水平就班门弄斧了。
“要不你教教我,最基本的就行。”琛琛以前学过几年陶笛,有一定乐理基础。
“好哇。”陈莫教了最基本的键盘位和指法后,琛琛就开始自学弹奏《欢乐颂》。
下午三四点钟的太阳已不十分炙热,阳光透过开着的窗子洒进来,给钢琴和弹琴的少女身上洒上一层淡金色的柔光,空气中流动着不娴熟的旋律,意外地静谧了时光,陈莫像是又回到了最无忧无虑的年纪弹着自己喜欢的歌。
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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