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愿已了的燕王赵襄痛快地抛出了一包东西,对赵俨祗说道:“臣说话算数,谢丞相既然死了,这东西臣就给陛下了;至于臣这个人证,等到丞相葬礼之后,自会自裁。”
宜君和几名黑衣死士如同鬼魅般出现在赵俨祗身后。宜君沉默着捡起那包东西又消失在帷帐后;自始至终,赵俨祗没看那东西一眼。
几名死士默默将赵襄围在中间,为首的一人沙哑开口道:“大王,走吧。”
赵襄也不啰嗦,转身就跟着这些人走了;倒是赵俨祗在他身后叫住了他:“赵襄,怀芳临去前,说朕‘日日给他吃的东西’,是怎么回事?”
赵襄闻言大笑道:“陛下说那个啊。没关系,那东西吃了只不过会让人觉得浑身乏力没有精神罢了;普通的药材,那人大概心急,顺手给他多吃了点。陛下放心,那东西轻易药不死人,如果没有这盏鸩酒,谢丞相就算天天吃那东西,再活个十年八年也不成问题。”
赵襄挣开死士,又回到赵俨祗面前,附在他耳边充满恶意的说道:“臣不会要他的命;臣不过是想叫他以为陛下要杀他。可也没什么差别了,陛下终于亲手杀了他了。”
赵俨祗目送着得意地大笑的赵襄被死士押送出殿外,眼神幽暗充满恨意。直到确定他走远了,赵俨祗才抱着谢清站起身来。他一边急步走向殿内,一边高声叫道:“成初,快来看看他!”
殿门“吱呀”一声在赵俨祗身后关起,所有人都被挡在了外面。纪成初正侯在榻边,他见赵俨祗终于把人弄回来了,急忙摊开早就准备好的一应药物器具,毫不客气地吩咐道:“陛下把怀芳放到榻上来,您一直抱着他,臣没法治啊。”
纪成初的脸上不一会就渗出了细密的汗珠,赵俨祗不动不说话,就在一边专心地看着。不知过了多久,纪成初终于直起了身子,抹了一把满头满脸的汗,长出了一口气,道:“好了,没事了。啧啧,不过怀芳这身病真麻烦,他可真够能折腾的。”说着站起身来,对赵俨祗施了一礼:“臣去歇会,陛下乐意守着就守着吧;不过您在这意义也不大,他少说还得昏睡个三五天。”
赵俨祗光顾着贪婪地盯着重新回到了这里的谢清,好像根本没听见纪成初的话。纪神医于是就在“卸磨杀驴过河拆桥”的感叹中,施施然走出了殿外。
作者有话要说:
嗷嗷,虐完了~~~~~
第86章83
成光六年五月,丞相北平侯谢清薨。上罢朝五日,素服,避正殿。
事实是,谢清在偏殿昏迷了五天,赵俨祗就衣不解带地看护了他五天。
谢清是在第五天的晚上醒过来的。他费力地睁开眼,觉得视线有些模糊,但依然可以分辨得出,这里并不是他家。
“你醒了?要什么?喝水么?”熟悉的温柔声音在耳边响起,谢清难过地皱着眉,半晌才迟钝地应了声:“陛下?”
几日前的记忆犹如走马灯般在脑海里过了一遍,谢清不由绷紧了身体。
“这是怎么回事?”
“……事情就是这样。赵襄逼我杀了你,我没有办法,只好瞒着你演了这出瞒天过海。”赵俨祗凑过去想要亲亲谢清的额角,谢清却头一偏躲开了,赵俨祗只好叹了口气:“没事了,都过去了。只是赵襄还没死,你还得在我这多待些日子。”
其实赵俨祗一直在头疼,不知在谢清发现“北平侯已薨”这件事后,他该作何解释。不过好在谢清人刚醒过来,没精力多想多问。勉强喝了几口水,谢清就又睡了过去。
赵俨祗无声地叹了口气,心想,瞒得一天是一天吧。他给谢清掖了掖被角,轻手轻脚地走到外殿去筹备丞相葬礼了。太常的奏疏,群臣的谏言想必都堆成了山,赵俨祗想,今夜大概是睡不成觉了。
好在赵俨祗筹备诈死的帝国双璧的葬礼有了经验,各种悲痛拿捏的恰到好处,也没被看出什么破绽来。而谢清在自己的丧葬期间正是治病的关键时候,每天被纪成初左灌一碗药右塞一碗汤,除了吃药就是昏睡每天过得昏昏噩噩,也无暇顾及别的事。倒是纪成初觉得,谢清在被折腾了这几年后乖顺了许多,原来怎么哄都不肯吃的许多药,现在居然也都能二话不说就往下灌了。
谢清真的知道自己“病故”的消息,是因为这么一件事。
谢清突然“身故”,几个孩子都挺伤心。谢后生前把孩子教养的很不错,虽然各有各的脾气,但大体上是非常知礼懂事的。比如,孩子们看着赵俨祗伤心得连朝都罢了,也就都乖顺地没有去打扰他。
第7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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