词了曲终,潇洒取过鼎中酒壶,为对面的白衣丽人与自己各斟上一杯酒,然后举杯相邀。含笑道:“请!”
白衣女子听着潇洒弹曲吟词,心弦似也随着琴声被那双拨弄琴弦的手给轻轻拨动了。琴声美妙词亦佳,烟雨朦胧中,湖心泛舟,她的心也随着船儿轻轻地晃动,悠悠然地飘上了天空,像一只小鸟儿自由飞翔,感觉是那么的美妙。不由沉浸在了这美妙的感觉中,一时竟痴了,直潇洒的那声“请”才将她从遥远的天际拉回。她的脸上红霞满布,不知道是因为潇洒的夸赞而娇羞还是因为刚才的失神而抱歉,又或者是刚才那杯酒的酒劲又上涌。
她匆匆地举起酒杯,用衣袖遮住自己的脸,缓缓地轻轻地饮着杯中的酒,让自己的心神慢慢的归于平静。杯落几,她的心已平静,虽然脸上仍是红晕不散,但双眼却清澈如水,不再有刚才的迷茫。
她望了望一臂之外朦胧的烟雨,然后看着几上的琴尾部那片焦黑,向着潇洒问道:“这把琴便是三大名琴中的焦尾吗?”
潇洒失笑道:“哪里是什么焦尾,只是一把赝品而已。不过也是上上之作,无论选料还是做工,都十分精细考究,音色也很准,婉转圆润,毫无生涩之感。怕就是跟真的焦尾比起来,也不会逊色太多。乃是京城的制琴大师公孙易所做,只做了限量的二十把,虽是仿制的,却也是极为难求的。姑娘如果喜欢的话,不如就送予姑娘做个见面礼吧!”
白衣女子也是爱琴之人,自也听说过京城的制琴大师公孙易的大名。公孙易仿制了二十把焦尾古琴,她也有所耳闻,还听说千金难求,京城中的许多王侯大官家的小姐争破了脑袋也没买到。听见潇洒要把这把琴送她,连忙道:“如此厚礼,小女子实是承受不起,还请公子收回!”
同时,她在心中也再一次的猜测起潇洒的身份。这限量二十把的焦尾古琴,千金难求,便是许多王侯将相之家也求不来,为何他能得到。他到底是什么人呢,武功高强,世所罕见,并且能求得这限量版的焦尾琴,可见他必定身份尊贵。一时之间,潇洒的身影在白衣女子的心中越发显得高深莫测了起来。还有就是潇洒刚一见面就要送她这把琴是何用意呢,她的心中一阵慌乱,忍不住的胡思乱想。
潇洒微笑着,伸手从几旁的鼎中取过酒壶,又为白衣女子和自己斟满酒。再将酒壶放入鼎中,才望着外面朦胧的烟雨轻轻地道:“佛说:前世五百次的回眸才换来今生的一次擦肩而过,你我今日能在此相遇相识,并同船而渡,对桌而饮。可见是有缘至极,既是有缘,我送你一点小礼物也是应该的。说不定今次之后,我们就再无缘相见了,还请姑娘万勿推辞!”他说完,把几上的焦尾琴向白衣女子的那边推了推。末了的那句“再无缘相见”,凭添了几分淡淡的伤感之意。
白衣女子听着他话中的那丝淡淡的伤感,心有所触,也觉得十分伤感,似是觉着今日之后,他们就再也见不到了,心中微微的有些心酸。便再也不忍拒绝,轻声道:“既是如此,那我就收下了,多谢公子的厚礼了!”
潇洒轻笑道:“姑娘是否也该回赠点东西呢,若以后无缘再见的话,也好堵物思人!”
白衣女子觉着自己的脸有些发烫,好在已喝了两杯酒,脸上的红晕未退,所以再脸红也看不出什么来。人家送她一件礼物,自己回赠也是应该的,但看了看身上,却是实在没有什么好送的,只好道:“公子如此厚礼,我实在是拿不出什么值得回赠的东西?”
潇洒道:“所谓礼轻情义重,送礼贵在知心,并不在价值。只要有姑娘的心意在内,便是一根鸿毛,那也是千金不换的。不如姑娘就将遮面的轻纱送与我吧,不知姑娘愿不愿意?”
白衣女子心潮涌动,又在思索着他要自己的轻纱是何意呢,自己该不该送与他呢?犹豫了片刻,还是解下掉在耳边的轻纱,递给了潇洒,道:“公子如此厚礼相赠,却只换这一块小小的轻纱,实是愧对公子了!”
“我刚才就已说过了,礼轻情义重,在我的眼中,这块轻纱跟这把琴的价值是相等的,甚至还要超越!”潇洒伸手接过轻纱,定定地看了一眼,然后珍而重之的折叠整齐,收入了怀内。
白衣女子看着自己的面纱被潇洒装入了怀内,突然泛起一种奇妙的感觉,觉着就好像是自己被他装入了怀内一般。
潇洒看着白衣女子美丽的面容,道:“姑娘如果觉着有愧的话,不如为我弹一曲吧!”
“好!”白衣女子展唇一笑,然后调整心情,伸手抚琴。
那一笑看在潇洒的眼中,让潇洒忽然间觉得身边的一切都变得没有了,只剩下了这嫣然一笑。
白衣女子抚琴而弄,神情专注,弹得是一首《高山流水》。这一首曲子,乃是古时著名的琴师俞伯牙与知音好友钟子期相遇时而作,后来第二年两人相约再见时,钟子期却已经去世了。俞伯牙找到钟子期的坟前,再弹此曲,然后摔琴而去。曰:“知音亡,再留琴何用?”她这一首曲子,倒也是应情应景,可见心中也是十分看重与潇洒的这段缘分的。
两人就在瘦西湖中,乌篷船上,烟雨朦胧中,抚琴唱曲,谈笑甚欢,颇有相见恨晚之意。不知不觉间,外面的朦胧细雨已经停了,太阳也露了出来,却已是夕阳西下时。夕阳照耀下的瘦西湖,宛若女子脸上的娇羞,更添别样风情,愈发的美丽动人。
两人看着天边那艳丽的夕阳,双双沉浸在这美丽的景色之中。喝了不少酒,两人也都微微和有些醉意了,但这微醉的感觉却是极好的。良久,潇洒驱船至岸。两人站在岸边,并肩而站,最后看了一眼美丽的夕阳,然后依惜而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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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洒回到明月楼的客栈后,傲雪还是不见踪影,小青和小红也不在。潇洒运功至耳,仔细聆听,却发现傲雪在她的房中睡觉,不由失笑着摇了摇头。傲雪与小青、小红逛街市,没逛了多久就下雨了,街市上摆摊的也都收摊回家,她们也只好悻悻而回。回来后却发现潇洒还没回来,小青和小红送她回来后也回她们住的客栈去了,实在是觉着没什么意思,便去睡觉了。
潇洒也不准备叫醒她,吩咐了小二准备晚饭后。便独自一人泡了一杯茶,静静地坐在客厅中,回味着午后瘦西湖上的一幕幕画面。他和那白衣女子直到分别之时,也没有互道姓名。但这却是他刻意的,因为他觉着只有什么都不知道才能保持这样美好的感觉,有时候知道的越多,反而烦恼越多。他不问,人家女孩子自也不会说,也没好意思问他。虽然白衣女子很奇怪潇洒的身份,很想知道他是谁,但却发现潇洒一直有意回避这个问题,便也理解地压下了心中的好奇。
每个人的心中都有秘密,他不想说自有他的道理,等到他想说的时候自然会告诉自己的。她是这样想的,却不知道潇洒觉着对于自己的名字根本没有什么好隐秘的。他这样做,是故意的,只是为了想保持住这种美妙的感觉而已。
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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