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直是牲畜般的待遇,不管多么罪孽深重的人也不该受到这样的屈辱,何况一个儿童。
什么大风大浪都经过的张起灵还是第一次遇上这样的情形。他把手电横在地上,光束对着墙壁,自己走到笼子跟前蹲下来。
男孩完全吓疯了,空间有限的笼子连转身都困难,退无可退,他的背脊紧贴冰凉的铁柱,尽力把身体蜷成一团,十足防御的姿态。
张起灵握住铁杆摇了摇,铁笼是直接焊在地上的,柱子里灌的都是实心铁,锁也是做死的,即便枪击也打不开。
“别怕。”他知道这样的安慰太苍白,眼下却没有更好的办法。
男孩兀自埋首,对他的话毫无反应。张起灵脱下军服,伸进笼子里盖住他的身体。
张起灵不知道他被这个样子囚禁了多久,暗无天日绝对封闭的环境足以摧毁一个人的意志,也许这个孩子根本不会说话,也从未见过阳光下真实的世界,至今为止他的生命里充斥的是肮脏黑暗和无尽的折磨。
忽然地面一阵剧烈摇晃,墙皮簌簌掉落下来。
这一波余震来势凶猛,男孩像吓破胆的小老鼠一样在笼子里乱撞,他很紧张,喉间不断发出嗬嗬的喘息声。张起灵手伸进笼子,稳住细瘦的肩膀,感觉孩童的身躯在他手中瑟瑟发抖。
一阵巨响过后,张起灵知道那是地面建筑物轰然倒塌的声音。哪怕此时他仍是有机会逃脱的,他也无法把这可怜的孩子一个人丢下。
直到通道被堵住了,无法确认外面毁成了什么样子,也许整间研究所已经被夷为了平地。
“嘘,不要怕。”张起灵绕过笼柱抱着他,环过去捂住他的耳朵。男孩的手紧紧攀着他的肩膀,喉咙里的呜咽断断续续。
也许这就是末日了,可能下一秒就有无数落石从天而降将他们砸死,又或是他们暂时侥幸逃过一劫,却等不到救援,被活埋在广袤戈壁的地底,永远没有人知道。
不过如此,张起灵想。
“带我走。”尽管细若蚊声,但张起灵还是听见了,而且听得很清楚。
乞求的眼神仿佛一把钝刀,切割着他,使他悲悯心痛。
他握住男孩冰冷的手,郑重答应:“好。”
“吴邪,我叫吴邪。”他把名字当作性命一般,慎重地托付给张起灵。
果然如他所料,他们被困住了,通道从中间被截断,徒手挖岩石的话大概挖个一年半载的可以出去吧,否则只有原地等待救援。
张起灵把手电亮度调到最低,并没有选择关闭,是因为他发现吴邪喜欢亮光,熄灯会使他不安。
随行的干粮全部给了吴邪,张起灵每天只喝少量的水。他背靠笼子,不说话也不走动,极尽所能地减少消耗,但脱水的身体还是日渐虚弱了下去。
开始张起灵还会算过去了几天,到后面他自己也算不清了,封闭的环境阻隔人的一切感觉,使人变得麻木、迟钝。
他们背对背靠在一起,吴邪的小手伸出笼子,与张起灵交握在一起。
那是1992年嘉峪关地震。
震度不下于当年唐山大地震,如今能找到与之相关消息却少之又少。
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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