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四地举着望远镜,镜头里的青年面带犹豫,脚步却坚定不虚浮。那是吴邪,仿佛自天地间走来,背后是滚滚黄沙。
“你怎么知道他们肯放人?”李四地随口一问,也不是真的想听文锦的答案。
文锦并不回答,只是浅笑。
“你好,吴邪,时间过得真快,上一次见你的时候你才这么高。”
同样是年长的女性,与霍玲的嚣艳不同,文锦一看就是那种知书达理的闺秀,美在大气,如她的谈吐,沉稳得体。如果不是她身后站着的人中颇有几张令吴邪熟悉又讨厌的脸,他几乎要以为这是就是单纯一个长辈对小辈的关怀之辞了。
文锦的话也确实耐人寻味,听上去好像吴邪与她大有渊源,吴邪在回忆里苦苦搜寻,偏偏对她全无印象。
这么高该是多大?下一句是不是该说“我还在满月酒上抱过你”了?吴邪快要被满腹的疑问撑破,面上不敢动声色,他三缄其口,警惕地看着他们所有人。
这一刻起,他必须自己面对。
预想中剑拔弩张的气氛迟迟不来,对吴邪来说别是一种煎熬。
文锦打定主意把怀旧路线走到底,陆续念叨了许多吴邪童年的往事。他越听越是心惊,因为她说的很多事情都确有其事。
吴邪产生一种强烈的被窥视感,这种感觉很糟。他想,如果对他的监视始于那么早的年代,那么只可能与他的家庭有关。
吴邪的家庭很简单,据他所知没有多复杂的背景。父亲生前一门心思搞科研,长辈中二叔是普通商人,只有三叔做着不着调的活计。爷爷在世时他与家里关系就闹得很僵,常年在外漂泊,一年也见不了几次,吴邪对他的印象还停留在三叔抢他棒棒糖的混蛋样。
“哎,看我一个人说了这么多……我是文锦,是你三叔的老朋友。可以叫你小邪吗?”
果然。
“小邪,你是个好孩子,从你愿意交换人质过来,我就知道。”
被一个年纪不算大的陌生女人叫做孩子,从她嘴里听到长辈对他的专属称呼,吴邪不自然地清清喉咙,也不表态,在没搞清楚文锦的目的之前,他不准备做任何回应。
这样的他看起来真的很镇定,胜券在握,只有吴邪自己知道,他背后的衣服已经全部湿透。
文锦对他一再漠视的态度也不生气,“我答应过三省,如果有天遇上你,一定要帮你。”
吴邪心里乱得很,他猜得没错,这事跟三叔脱不了干系。
“你们准备怎么处置他?”吴邪说的第一句话,问的却是关于那个新疆人。
文锦一笑,“他叫卡吾力,民族主义激进派,近年在自治区犯案累累,前段时间几名汉人游客在哈密地区失踪,很可能也是出自他的手笔。”
文锦停顿了一下,观察吴邪的表情,“即便知道了这些,你还一心要救他这条命吗?”
吴邪不知道她期待中的自己该做什么样的反应,他知道文锦说的也许都是事实,他只是单纯不喜欢那种上帝一般的调调。
“这事不归你我管,他犯了罪,自然有法律制裁。”他毫不退缩,迎住文锦的眼光,直言不讳,胆大包天。
李四地仿佛听到什么笑话般,叼着烟嗤笑一声,拔枪上膛,对吴邪挑衅地一掀眉,慢动作演绎一般,对准卡吾力的头。
第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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