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邪垂下头，心情沉重得已经不知道用什么词语能来形容了——四年来疯狂地追逐着那个遥不可及的男人的脚步，演唱会上就算只能远远地看上一眼，也会兴奋地好几天睡不着觉。也是因为这个男人，一年前自己不顾家里人反对毅然抛弃了自己所学的专业，在杭州城里不起眼的街角开了一家小小的音像店——说是音像店，其实卖的还都是和张起灵相关的东西。

这种对一个人几乎偏执到失去理智的狂热崇拜，一般人恐怕很难想象。而就在刚才，这个他以为一辈子也无法企及的神一般的男人，就从自己身边安静地擦过了……哪怕只是能说上一个字也好啊。

“你这是什么表情？我还没说完……”吴三省颇有些恨铁不成钢地瞪了吴邪一眼，后者闻言立刻用衣袖抹了一下速地抬起头，声音竟然有些哑了：“三叔你说，现在我什么打击都不怕了，就算你跟我讲明天地球毁灭我也绝不惊讶。”

“呸！”吴三省忽略掉吴邪微微发红的眼角，暗暗叹了口气，皱眉道：“《盗笔》明天正式开拍，你到片场来吧，但是——”没等吴邪叫出来，吴三省就竖起一根手指摇了摇：“不能跟人说你的身份，你照旧装扮成工作人员。”

这一天吴邪一夜没能睡着。

直到早上6点钟早早赶到片场，嘴巴都没有合拢过。

吴邪跟三叔亲厚以前也没少跟着到片场混，所以和三叔手底下的人都很熟络了，连证都没出示就直接给放进去了。

“哟，这不小邪吗？好久不见了，最近在哪里发财呀~”这里的工作人员跟吴邪搭话多了，语气也很随意，纷纷上前打招呼。

吴邪咧嘴一笑：“发大财了，昨天刚中的彩票，中午请大家搓一顿去！”

“嘿，你小子财大气粗啊，哈哈哈，好，那可就说好了，大伙吃盒饭都要吃到胃穿孔了！”

“没问题的。”吴邪打了个Oky的手势，就上前去熟练地帮忙搬道具，整理片场，调试仪器……忙到将近9点的时候，吴三省出现在了片场里。

半小时后，片场开机。

10点半过，中场休息。

吴邪靠着摄像机直愣愣地盯着片场的入口，忙了一上午出了一身汗，昨晚又几乎没睡，精神看起来有些萎靡。好像……早饭貌似也忘记吃了。

但是一想到张起灵马上就会来，精神立刻就十二万分地抖擞起来，抹了把汗就继续忙活开了，端茶递水勤快得不亦乐乎。

10点五十，重新开机。

几个镜头在翻来覆去地从不同角度重拍，枯燥又无聊，吴邪远远地靠着墙，上下眼皮渐渐地黏在了一起。昏昏沉沉地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等他重新张眼的时候看见三叔在接电话，眉毛绞着，看起来十分不悦，但居然没有发脾气。

“……不来了？好……”吴三省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远处的吴邪，尽量使语气平缓下来：“我知道了，代我问起灵好，嗯，就这样，让他好好休息。”

该怎么跟侄子说呢，吴三省顿时更头疼了。

其实吴邪知道张起灵不来后感觉不是特别强烈，就是太纠结了。打个比方来说，那就好比一个人排了一整夜的队去买火车票，终于快轮到自己时居然被告知票售空了，请等待不知会否有的退票——是选择走呢还是留下继续等？

吴邪现在的心情就是这样的。

12点的时候一群人簇拥呼喝着跑到片场边上的小餐厅吃饭，吴邪吃了两口，实在是没有胃口，找了个借口先给结了帐就开溜了。

回到片场坐在一边，从衣兜里掏出珍藏多年的小本子，翻开来，里面全都是天王的各种头像纸贴和卡贴，洗出来的照片，报刊上剪下来的图像……每一张旁边都标了日期和一句感言。

“天王又获奖了，没去颁奖典礼，真可惜。”

“颁奖典礼，又没来，天王真的很忙。”

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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