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知道了。”吴邪沉默了一下,“他昨天去哪里了?”
“……这我不知道,”阿锦顿了一顿,“他从回来开始,就一直高烧不醒。”
赶到张起灵位于巴黎的私人公寓时,已经将近晚上六点了,而剧组定的机票是晚上八点。吴邪见了在客厅里坐着的阿锦,未能理会她让自己先换身干爽衣服的叮嘱,就急忙向卧室走去。
卧房的门紧紧闭着,吴邪走到门口,顿下脚步站了一会儿,才小心翼翼地扭动了门锁。扑面而来的是一阵医用酒精的味道,混合着一点点淡淡的水气般的香味,是张起灵身上独有的。
紧闭的窗户只留下一条透气的小缝,窗帘拉得很严密,室内只剩一点蒙昧的光线。吴邪轻手轻脚地走进去,等到眼睛适应了房间里面的光线,才看清床上卷在被絮里的男人微微揪起的眉峰。
因为发着高热,从来都是冷峻的脸上也染上了一点不正常的潮红,左手露在被子外面,正在打点滴。
吴邪走到床头坐下来,想伸手去抚摸他的面颊,终究还是忍住了,只是静静坐着一瞬不瞬地看着他微蹙的眉头,紧闭的眼睛和些微干裂的嘴唇。
如果不是早一步知道了真相,他简直要以为张起灵此时的狼狈是因为昨天自己和解雨臣之间的突发事件了。
然而即使是因为吃味,张起灵这样冷静的人,也不可能就去做出一些无济于事的举动——比如淋一整夜的雨这种傻事。
心里发苦的同时,又难以抑制地酸楚与疼痛起来。
也不知道坐了多久,淋湿的衣服粘在身上很难受,手脚发重,头脑也有些不清醒,吴邪几乎就要在长久盯着床上男人面容的单一举动中昏睡过去了。
恢复清醒是因为自己在渐渐失去意识的时候突然垂下头的动作,一惊之下差点从椅子上栽下去,赶忙惊魂未定地坐好,尚且迷糊的视线却接触到了一双漆黑的眼睛。
吴邪几乎吓得直接从椅子上噌了起来,凌乱的心跳中看见那双眼睛在自己再次对上去的时候突然向一边别了开去,而那微蹙的眉头终于因为主人的清醒而舒展了开来,脸色也已经恢复了冰山般的冷峻。
吴邪因为张起灵那个别开头的动作而狼狈不堪,心在那一刻被狠狠刺痛了。但这是早预料到的吧,是昨天自己先说出来的……
我的事跟你没关系。
“对不起……”僵持中吴邪狼狈地站了起来,“我先走了,还要赶飞……”
刚转过身,手臂上就传来一阵滚烫的触感,头脑还来不及思考就被拽到床上一把搂住了。
鼻尖有淡淡的混合着消毒药水的香味,脖颈里的呼吸是炙热的,心脏在停顿一秒钟后开始加速跳动——虽然唯恐会被对方听到,吴邪还是维持着被紧紧抱住的动作,连呼吸都轻得几乎没有了。
长久的寂静中只有耳边略微凌乱但算得上平整的呼吸声,僵持了几分钟,吴邪终于忍不住开口:“我衣服湿的……你还发着烧呢,先放开我吧。”
张起灵却并不回答,也没有任何举动。输液器的针头在刚才一连串的动作中已经被甩到一边,床单上落了几滴晕染开的血花。
吴邪一惊,忙伸手去推他:“先处理你的伤……”
“即使是同志也无所谓。”张起灵沙哑的嗓音突然在耳边响了起来,立刻把吴邪怔在了原地:“只是不要再说我们没关系。”
吴邪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才抬手轻拍了拍他的背,安抚地说道:“好。”
即使心里已经痛得窒息,也假装很开朗地微笑:“我还以为你……根本没法接受同志做朋友呢……”
张起灵没有了声音。
第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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