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初拿出当初他从行李箱里翻出的那把钥匙,意外又意料之中,门被顺利打开了。
和这栋楼糟糕的外表一样,房子里面也很糟糕。
扑面而来的发霉的味道,户型狭窄,天花板的高度低得叫人心生压抑。
所有摆设都很少,用简陋来形容都算夸奖,甚至连很多生活需要的基础家居都没有。
墙壁斑驳,四面墙角都被不知何处冒出来的脏污水渍浸得发黑。
宁初站在客厅中央,茫然环视着周围的一切,心头终于迟来地腾起一抹熟悉的感觉。
可惜只有熟悉,没有亲切。
过去八年,他就是住在这里吗?
他将视线从目之所及的每一隅扫过,从断掉的椅子腿,到脏乱的桌布,从蛛丝密结的吊灯,到锈迹斑斑的冰箱......
不像他的家,更像走投无路时寄居的残缺的壳,会为他例行公事地遮蔽风雨,也会将他所有的困窘难堪长久封存。
他开始用异乡的灵魂,懵懂地踩过另一个自己曾踏过的每一寸,收纳着脑海中飞速闪过的每一块模糊又朦胧的碎片。
临颂今没有跟上去,只是站在门口,停留在他回头就能看见的地方,无声陪伴。
宁初从客厅走到厨房,穿过光线阴暗的走廊,来到一扇门前。
在他梦中出现过无数次的门,却比梦里更加破旧,把手的锁已经完全坏掉,门合不上,被迫留出一条小小的缝隙。
宁初脚步在这里停下了。
良久,他深吸一口气,伸手将门推开。
映入眼帘是掉落一半的窗户,风从没有关闭的窗户灌进来,带着工厂烟熏火燎的臭味,已经冷却,但依旧刺鼻难闻。
杂乱的梳妆台上,破碎的镜子倒映着这牢笼一半的狭窄房间,和紧靠着对面墙壁的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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