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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下来。
他屈膝跪在许牧植的床头,轻轻握住他冰凉的手:“阿牧……阿牧……”
此刻他不知道要用什么言语来表达自己内心的感受,说太多显得讽刺造作,是他一手造成现在的局面。
许牧植的大脑混沌不清,甚至不敢开口乞求任湛让他见许天一面。
许牧植变得越来越虚弱。
绝望的情感如同一阵冰冷的风,渗透进任湛的每一寸皮肤里。
幸好尚存的理智让任湛在最后关头想到让人把许天送过来,用许牧植挚爱的宝贝来唤醒他活下去的欲望。
“爸爸,爸爸!”许天看到病床上虚弱的爸爸,再乖巧懂事的性格也没办法克制住嚎啕大哭。
小宝贝第一次对旁人产生不礼貌的行为,他哭着回头伸手打了任湛一下:“坏人,你是坏人!”
许天认为,是任湛把许牧植害成这样的。
许牧植费力地伸出手制止了许天的行为,气息奄奄地乞求道:“天天还小,他不懂事……”
后面的话还没说完,许牧植就猛烈地咳了起来。
无力感如同无形的束缚,将任湛每一个动作都限制在一个有限的范围内,他艰难地启唇告诉许牧植,所有的事情他都知道了。
许牧植听后也默认了许天的身世。
“天天还小,不能没有你,阿牧,你听得到我说话么?”
任湛泣不成声,眼泪滴在了许牧植缓缓合上的眼皮上。
许牧植舍不得……
舍不得妈妈,舍不得许天,舍不得黎昭……
甚至舍不得眼前这个男人。
强烈的求生欲望让他没有对许天食言,他曾经说过——爸爸会陪天天健康快乐地长大。
失而复得的喜悦并没能让任湛欣慰太久,因为许牧植虽然捡回了一条命,可身子非常虚弱。
他从医生口中得知了许牧植当年的艰难,包括他是如何不要命地把许天生下来的。
病床上脆弱的爱人,身侧目露惶恐的小宝贝。
许天总是用戒备的眼神面对任湛,一心害怕这个男人又会伤害他的爸爸。
许牧植轻声安抚他:“天天乖,没人会伤害爸爸的,你肚子饿不饿……”
许天坚定地摇了摇头,许牧植没有好起来,他不想吃东西。
然而,这次任湛早已让人去买了奶粉过来,还买了不少许天这个年纪可以吃的小零食。
任湛不会按照小孩的标准冲泡奶粉,许牧植在旁边提醒。
这个情形,要是不知情的人看见,定会觉得他们是幸福的一家三口。
“加三勺奶粉就可以了,要用温水,用手背探一下温度合不合适……”
为了许天,许牧植也暂且放下和任湛的恩恩怨怨。
仅仅是一件小事,任湛便体会到许牧植带大许天的不容易。
他压下心底的酸涩,把奶瓶递给许天。
小家伙却不领情,倔强地别过头拒绝任湛的“示好”。
还跟许牧植强调:“爸爸,我不饿。”
但许牧植看得出来,许天只是不想接受任湛的好意罢了。
许牧植对任湛说:“把奶瓶给我,你出去一下吧。”
任湛顿了一下,把奶瓶递给了许牧植,确定他可以拿稳之后,才缓缓地离开了病房。
许牧植对许天温和地笑了:“宝贝,过来,爸爸喂你喝牛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