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影百合花作者:云罗雁

第39章

鸭舌帽又说：“当我成为杀手之后，我去找仇人，把他们一刀刀的砍死。完事后，我却哭了。你知道为什么？”

薛影摇头。

“那是因为我杀死他们的时候，也把自己的恨杀死了。把仇报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所以我选择做杀手。我要继续杀人，那样我才能感到自己活着。我从来没有失手过，当然除了你，你的运气太好了。所以我决定不再杀你。你可放心，以后只要你不再主动卷进这件事情，你就不会有危险。”

“你认为我会袖手旁观吗？”

“世界不会因为你的努力而改变，这不是我们的世界，这是当权者的世界。所有的一切都是他们决定的，我们只是一枚枚无所谓的棋子。”鸭舌帽把杯中的咖啡喝掉，然后站起来，“也许有一天你还能见到百合。不过……”

后面的话他没有说。薛影也猜不透他的意思。

他走了，这次的对话无头又无尾。有一点薛影很确定，那就是这个故事还远没有结束。他昂起头，嗅了嗅空气中的味道。然后，又摇摇头。

百合的味道已经不存在。

然而，薛影有种预感，有一天他还能闻到那股淡淡的清香，那股犹如香水百合一般的味道。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间又过了好几个月，离百合失踪的那天已经有将近一年的时间。所有的人都淡忘了那天的事情，包括薛影。

时间的确可以冲淡一切。

抛开薛影不说，我们把视线集中到另一个地方。还记得那个叫三义岭的那个地方吗？不错，就是百合第一次暴露行踪的地方。鸭舌帽所说的“把百合制造出来”的实验室也就在离这不远的一个地方。

第12卷

第十章另一个开端(6)

在一座内部被凿空的山里，有个秘密的地下实验室。现在这里的人正在收拾东西。他们接到了上面的命令，要他们在天亮前离开这。

这个实验室的负责人正在指挥着一切，人们都叫他主任。这里不会有人说出自己的真名，这也是上面的规定。

主任看着面前的十几个液晶屏幕，不住的叹息。屏幕上有着十七个培养器。培养皿里充满了培养液，培养液里有着一个个“样本”。也许在他们的眼里那只是样本，但是在平常人的眼里他们更像是人，一个个还在呼吸的人！

他的助手问他：“主任，为什么叹气？”

主任说：“我们研究这些样本已经三年了。花了那么多精力，为什么要放弃这里呢？”

助手看了看屏幕，那些“样本”们还在不时呼出气泡。

“主任，有时我会有一种罪恶感。”助手突然说。

“罪恶感？为什么？”

“主任，你不认为我们研究的是些活生生的人吗？”助手指了指屏幕，“他们不也是人吗？”

“他们不是人，”主任的话让助手大吃一惊，“他们没有父亲，也没有母亲，甚至于没有思想。他们是作为研究对象被我们制作出来的，他们不存在于这个社会，怎么能算是人。他们应该感到庆幸，能够为人类的进步做出贡献。”

在他的眼里这些“样本”和实验室的小白鼠没有什么差别。助手看着这些样本，他感到胃里一阵翻滚。这个感觉很久没有，在这里待久了就不知道什么叫恶心。有时候，助手很认同主任的说法。他们根本就算不上人，他们有心跳，却没有思想。也就是说他们是生命，却不是人。在现实生活中，脑死亡就算是生命终结，死者身上的器官就可以取走，提供给那些需要移植器官的人。那么这些从生下来就没有思想的生命呢？他们根本就没有活过，也就谈不上死亡。实验室里甚至有人说，这些培养器里的“样本”只是些会呼吸的肉块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