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玫瑰·剑作者:砂珥

第24章

第三章

§1·白昼之夜·

◎砂珥sh◎

&qut;现在的狄普塞德已经不是过去的他了。&qut;

这句话一直萦绕着杰里斯。他独自坐在自己的龙穴门口，抬头看着苍白的月。这时的他已经显露原形：一只身体硕大、身披银白色鳞片的巨龙。

他不像其他龙那样喜欢变成人形（除非迫不得已才变成一个老年学者的样子）。他对自己的本体形象相当自豪，尤其是自己的爪子让他得意：黑而发亮，闪着金属光泽因此他有个绰号叫&qut;黑爪&qut;。

虽然他的年纪远不如雷，但是所经历的沧桑不亚于大陆上其他任何一个生物。如今的他耗尽半生用来研究克斯塔伊尔大陆上所有的书籍，学习所有种族的语言。在某些人类和精灵学术派眼中，他是最神秘的博学者。

&qut;难道我从来没有真正了解过他？&qut;杰里斯对着月亮叹气，自己真的老了。

至今他仍清楚的记得一百年前的那天狄普塞德的诞生日整个龙族欢呼雀跃，连他都兴奋地想要高声赞美神袛真可笑，龙是不屑于信奉神的所以他避开大家躲到山谷里面长啸一通，弄得初秋的玫瑰都在寒风下骤然凋谢。龙息卷起的残花和尖刺袭击了谷里人类城堡，吓得那些人以为天神发怒引来在春季已经吹过的季风。此后三个月里，牧师们忙着祷告，法师们忙着运送自己的宝贝法术书、卷轴到谷外安全的地方，领主也急迫的四处寻找志愿者来守城......

想到这儿他笑了：人类真是弱小！

可是他蓝白色的眼中立刻又流露出厌恶

厌恶之一：他讨厌自己在狄普塞德出生时表现出来的冲动，他应该只是站在远处瞄上两眼然后就回去继续研究魔法的。&qut;亲情&qut;这种人类的玩意儿他不需要！

厌恶之二：一个渺小的人类竟然吸引了狄普塞德的视线。不过好在他及时发现并制止了他们。

&qut;那时候我刚刚懂事，依人类的眼光看我应该是不满15岁吧。我的导师杰里斯明天你就能见到他把我送入精灵开设的学院，他希望我学习这个大陆的历史，变得和他一样博学。&qut;赛斯亚纳坐在精美的长条餐桌一头，对斯·莱讲述他童年的故事，&qut;我对历史丝毫没有兴趣，结果我偷偷参加了当地的一个盗贼工会！&qut;说到这儿他&qut;咯咯&qut;笑了起来。

坐在另一端的斯·莱差点被葡萄酒噎着：他居然放弃人人梦寐的精灵学院生活而去当小偷？！

&qut;没想到你小时候这么乖张。&qut;

&qut;呵呵，我还做过很多更过分的事情呢。&qut;

绿色的眼睛得意的笑着，自己的劣行如数家珍：&qut;我曾经偷来导师的一只卷轴，把学院马厩里面马都变成了母鸡；我还偷过牧师的圣徽，哈哈，现在想起那个傻瓜着急的模样还真是好笑......唉，不过快乐无忧的日子总是过得很快，没有多久我就变了。&qut;他抿了小口酒，平静起来。

&qut;你变了，是因为那个人？&qut;斯·莱酸酸地问。

赛斯亚纳知道他指的是谁。终于他开口问了，如果他一直不问自己还很担心他不在乎他呢。

&qut;确切的说不全是因为他。&qut;赛斯亚纳放下手中银制刀叉，挥手让仆人们下去，&qut;不过起因是他。&qut;

说着他从镶嵌着宝石的靠背皮椅上站起，边说边慢慢走向斯·莱，纤长的食指在桌面上滑动：

&qut;我参加盗贼工会的事情被学院里一个人类学生发现了。但是我一点都不怕他会揭发，因为只要我愿意可以轻易杀死他。结果他没有告状，反倒常常跟着我溜出去玩。他不像我的族人那样强大，但是弱小如他，遇到再大的困难时都能用智慧去解决，这点让我崇拜不已。我想，我要是臣服于某人的话就会选他。可我刚对杰里斯说出我的想法他就大发雷霆。他从没对我发过那么大的火，我非常生气地离开龙穴决定再也不回来。外人看来，我只是一个没人要的弃婴，可怜的半精灵。而他是玫瑰堡领主的外甥，未来的继承人我去他住的地方找他，希望他能收留我。就这样我住进了领主的城堡。今天迎接我们的那些人就是领主的管家。&qut;

斯·莱目不转睛地注视着赛斯亚纳的尖尖食指。它从水晶调味瓶口暧昧地滑下，又优雅地掠过水果磁盘，动作不急不缓，性感且诱人。而他讲述这段经历的语调也同样平静无波：

&qut;领主是个光明正大的圣武士，他对有精灵血统的我分外疼爱。而我真正的家人顾忌人类不想和他们发生冲突就一直忍耐着没有抓我回去。我这才发觉，强大到不需要祭拜神的龙族也会对他们一直藐视的人类束手无策！人类真是神奇的种族我开始研究人类的思想、行为方式、乃至审美观等各个方面。我越发喜欢人类了！喜欢到想&qut;臣服于人&qut;的念头与日俱增。在我居住在玫瑰堡第二年的春天时，季风来了。领主的外甥我的挚友被大风刮来的玫瑰毒刺刺伤，危在旦夕。迫不得已我只好回家去求家人帮助。偏偏杰里斯命令大家不许帮我，还囚禁了我。那次，我在同伴的眼中看到了怜悯他们以前用的可都是敬仰的眼神啊！我觉得被羞辱了&qu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