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彻底静养,也许还能多续几日的命,他当然知道,却笑说“纵然长命百岁,不能亲近若海,又有什么意思”,即使每次欢爱后总惨不忍睹,并不改作派。他这么想自有他的道理:堂堂黑榜级高手、一代神医的世家子,却躲在简陋的邪异门见不得光,无非是深情难解。
除了真正跨越天道境界的武学修为,能保住他性命的些微希望,在震北自己巧夺造化的医术上。这有力无处使的积郁,令我愁肠百转。只能是我拿出多年克制欲念的功夫忍耐,但求多厮守。可是不断拒绝震北,他终究有一天会忍无可忍吧?
想到这里,我强迫自己深呼吸,令攻击性的热切尽快平复。然后,若有所思开口:“震北有没有想过去双修府常驻?”
他没作声,但脸色惨青。静默良久,才憋出一句:“为何?”
我温言劝慰:“凝清望我照拂双修府。如果你去,是他们求也求不到的贵客,不仅起居精洁,还能放手炼制药物。”
如若没有凝清的请托,我当然不舍。
可如果不狠心分离,让他先研医续命,我们之间,连一线机会都没有了。
“有机会去鄱阳湖也是好的?听说她女儿谷姿仙虽然还年少,美貌犹胜母亲。”震北冷冷地。
怕误会节外生枝,赶快紧拥他入怀柔声安抚:“鄱阳湖边景致上佳,震北或许会喜欢……我定会常常来探你。”
他怒极反笑,整个身子顺势紧紧贴着我双腿间,缓缓厮磨:“与其让你‘顺便’照拂双修府,还真不如我自己去住。”
不得不说服他分别,无非是怕不能相守。
我心中一点悲凉慢慢积淀,多少心神不定,没细看他神色,跟平日一样摆手拒绝。
纠缠不一会儿,震北突然放弃,站起身,神情透出深邃的悲哀:“只要若海愿意,什么样的美人得不到?烈震北马齿徒长,更没有如花容颜可供怜爱,不过仗着些许交情,一味强求……你我之间,就不必敷衍了吧?我还算懂得进退。”
口里说着,轻柔但坚决地推开我的怀抱,自己整理凌乱不堪的衣饰。
他背影颤抖得厉害,肩却挺得笔直,平时小意儿求恳的样子一星不见,那磊落萧疏的模样,正是我心中那个可以千里同行、笑谈杀人的烈震北。
看清楚他眼睛深处浓烈却不宣之于口的哀伤,比平时更强大的爱意涌上心头,冲击得我一阵怔忡。惶急中顾不得理清思绪,人已经闪身挡住准备拉开门离去的震北:“这是哪里话来?”
他苦笑转头,和我对视的眼神无比痛楚,又无限眷恋:“十年之后、百年之后……以若海的天资与刻苦,一旦不受区区连累,成就定然不可限量。他日白衣红枪快意纵横江湖,会不会想起曾无耻纠缠你的烈震北?”
这是一个英雄的死别,不出哀语。他的话意很明显,认定我的拒绝是厌倦了爱欲缠绵。
这时候再说什么都无益。
我毫不犹豫舒臂把他抄入怀中,直接吻了下去。
他浑身震动,眼睛瞬间不敢置信地睁大。紧接着,却突然变得热情无比,不但唇舌灵活回应,整个人更顺着我气力的方向贴过来,一只手顺着我背脊轻轻划出骨骼肌肉的线条,另一只手直往两腿间伸过来,略微有些急切地握住还蛰伏的阳物,包容我的掌心火烫,还揉着微妙的弧线。
我哪经过这些?一股热血直冲脑门。
“若海要是厌恶,只管推开我,震北会识做。”他已臻迷乱,但浮沉在我耳边的低语,却还是深深的悲哀。
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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