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煊惊呆了,愣愣地看着盛知煦,好像连话都不会说了。
盛知煦低声骂了句什么,回过身,长腿一迈重新骑上车,自嘲地说:“我他妈就是闲的。”
说完脚下一蹬,绕过易煊就往前骑去。
易煊咬了咬牙,转身喊:“你就没骗我吗?”
盛知煦刹住车扭头看着他,冷冷地问:“我骗你什么了?”
“你……”易煊脑子里乱哄哄的,张了几次嘴,才说,“你真像你说的那样随便转车转到我们这儿来的吗?”
盛知煦讲的这段过程实在太不真实,易煊想象不出有人会这么任性地决定了自己要去的地方。
盛知煦看上去像是愣了愣,然后点点头:“对,我骗你们了。”
可不等易煊说话,他马上就接着说:“我不是坐了12站才下车的,车上有几个小孩实在吵得要死,实际上我只坐了5个站就下车了,但除此之外,我对你说过的都是真话。”
易煊愣住,像是忘了如何反驳,盛知煦却又摇摇头,自嘲地一笑:“神经了,扯这些做什么,我不过就是暂时住几天的租客,我们之间除了遵守租房合约,哪有什么多余的信任好讲。”
说完他转回头,再次一蹬地,骑着车子头也不回地走了。
易煊微低着头站在原地,月光下他的脸色甚至有几分惨白,少年的肩还略有些单薄,瘦削的骨架撑着t恤衫显出一副不算脆弱却倔强的身姿,在夜晚无人的路边,孤零零地面对一连串让他应接不暇的变故。
本来不是都好好的吗?
昨天他还把盛知煦当作可以倾诉心底秘密的一个温暖的存在,今天这个温暖的存在就狠狠泼他一头冷水,说我们有什么多余的信任可讲。
易煊站了很久,他抬起头,看见盛知煦骑车远去的身影已经模糊成一圈朦胧的影子。他咬咬牙,握紧车把儿,蹬动脚踏追了上去。
乡间的路,哪怕是修得平坦笔直的公路,到了夜晚也像和白天换了副模样。盛知煦自顾自地埋头往前骑到一个岔路口时犯了难,他分不清该往哪边走了。他停下来,微眯着眼睛,借着月光仔细辨认哪一个是白天经过的路口。
身后传来辚辚车声,那是单车车轮碾过水泥路面发出的声音。
盛知煦没有回头,他现在谁都不想理,当然也不怕谁来惹他。
易煊骑着单车从他身边擦肩而过,盛知煦听到他轻轻地说了声“这边”,他看着少年的车拐向了左边那条岔路,稍迟疑了一会儿,他沉默着跟了上去。
这次谁也没有要争先,易煊在前面不紧不慢地骑着,盛知煦就落后半个车身的距离在后面跟着。只是都沉默,谁也不理谁。
骑了一段路,易煊突然说:“市里就一所师范学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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