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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宣在心里不断地说,要冷静,要冷静。
可这事换做任何人都冷静不下来,他问,“期限还有多长时间?”
“期限吗?”追债人懒懒散散地开口,“看在你态度良好的份上,我就宽限你几日,一个星期后我要是没有收到钱,你明白后果。”
说完不等顾宣回答,就径直挂断电话。
顾宣失神的盯着被挂断的手机,整个人陷入颓废的思绪中不可自拔,几分钟后他才恍然回过神,急忙掏出自己的手机,给母亲打电话。
“您好,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一连拨了几次,次次都是如此。
顾宣腿一软,瘫坐在沙发上,目光呆愣,一副惊吓过度的模样。
几秒后,他点开支付宝查看里面的余额,他在国外做过兼职,加上一些平时的投资,全部加一起只几十万,跟债务相必,简直杯水车薪。
顾宣从来没有这么绝望过,他手指不经意间触摸到额头,他才警觉自己浑身冒冷汗,额上已经附上一层密密麻麻的汗珠,顺着线条明晰的下颚,滴落在布艺沙发上。
他想了想,打开手机联系人,跟宁郁打电话,手机响了几十秒后,自动挂断。他苦笑一声,就算宁郁接了又能如何,一千万不是一百万,宁郁哪有那么多钱借给自己。
时针一分一秒的转动,顾宣的手指在某个联系人号码上来回移动,终是下定决心,拨了出去。
几秒后,电话接通,他张了张嘴跟朋友客套一番,“借钱”两个字就像是烫嘴山芋般,开开合合,就是说不出口。他一咬牙想起追债人的恐吓,他终是开了口借钱。
时间就比停住,顾宣屏住呼吸等待回答,只几秒间,他却觉得像过了几年似的。
朋友没说好也没说不行,报了个地址,要面谈。
顾宣自然一口答应下来,挂断电话,拿起桌上的车钥匙就走。
输入导航,开了十几分钟后,顾宣停在目的地,一家咖啡馆门前。
现在是上班时间,咖啡馆里静悄悄的,出了店员就只有零散几个顾客。
顾宣一进门就感觉身上粘了几道视线,他此时顾不上这些,双眼飞快的打量一番,在靠窗户旁找到朋友,径直朝他走过去。
顾宣跟朋友打了招呼,在他对面坐下,简单寒暄后,朋友搅动手边的咖啡,玩味地看着稍显落魄的顾宣,语义不明地说,细听下还有几分不易察觉的嘲讽,“出过国的就是不一样。”
顾宣笑笑没接话,扯开话题,“你最近在做什么。”
他这位朋友家里是做实木生意的,近几年从旁人嘴里知道,他家的生意做的挺大,身价翻了几翻。
朋友嗤了声,“就那样呗,不说我了,你呢,听说你在国外得了什么什么奖,挺有名的哪种。”
顾宣嘴角轻抿,“不是什么大奖,都是他们道听途说罢了。”
顾宣竭力把话题扯回来,可那朋友却跟他作对似的,回回绕开他的话题,左顾而言其他。
几番交谈后,顾宣隐隐察觉他的恶意,也没了交谈的心思,正巧这时,他手机响了,便站起身说,“我有事先走了,账单记我账上。”
说完就飞快离开咖啡馆,在顾宣还没反应过来时,人早已跑没影了。
顾宣静默片刻,突然低头低低笑起来,笑声里是说不出的心凉。
他自问从来对朋友向来很好,这位更是一直受他照拂,没想到现如今,会变成这样。
咖啡馆的窗户倒映出他的面容,晕染着薄红的桃花眼,此时尽是讥诮,眉宇间隐隐透出几分苍凉,像是经过人世百态后的疲惫。
这一幕落在窗外的某人眼里,心猛然被揪起,泛起浅淡却明显的痛处。
“去查。”
一句没头没尾的话,自傅峥嘴边溢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