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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槐反应过来话中意味,沈明欢略提高些音量,对着殿外唤道:“陈小雨。”
门口守着的陈骁宇嘴角抽动,无奈地叹了口气,就当自己多了个小名。
他面无表情地进殿,视新帝如无物,径直走到沈明欢面前,因有甲胄在身,无比标准地行了个军礼。
“陈小雨,把他拖出去砍了吧。”沈明欢轻描淡写地说。
曲正诚由衷地感觉到一阵心惊,不知是因为这人对生死的漠然,还是这份敢于对世家挥刀的勇气。
陈骁宇点头应是,直接上手按住了薛槐的肩膀,就要把他拖出去。
薛槐猝不及防地被用力按住,只觉得骨头都要碎裂了。
“住手,你要做什么?沈明欢,你快让他住手,放开我。”方才还胸有成竹的薛槐不期然被死亡的阴影笼罩,他看着陈骁宇“凶狠”的表情,溃不成军地大叫起来,“救命,陛下,你救救臣,沈明欢,不,王爷,我错了,我不敢了……”
骆修远表情似有不赞同,他摇了摇头,“明欢,纵然薛槐当真犯下了滔天大罪,在经过三堂会审前,也不能对他动用私刑。”
沈明欢礼貌地抬了抬眼,示意自己听到了,但不打算改。
陈骁宇才不管这位新帝说什么,见沈明欢没有别的吩咐,干脆伸手捂住了薛槐的嘴,强行拽了出去。
第29章君臣已与时际会(29)
朝堂之上一片寂静。
像是冬日萧萧北风穿过重重的宫墙,于朝臣们周遭转了一圈,于是寒意便刺入骨髓,又从心底涌了出来。
他们不是心疼薛槐,薛槐死不足惜,可不应该是这样死的。
他应该在众目睽睽之下经由三司会审,所有的证据光明正大摆在阳光下,无惧任何人审阅,而后尘埃落定,他在叫骂声中被送上刑台。
如此才算罪有应得,才算大快人心。
而且……沈明欢怎么就能这么轻易这么平静地下达一个杀人的命令呢?
若是因为恨意,他眼里应当有疯狂,若是因为利益,他脸上应该有贪婪,总不该这样平淡,像是在做一件无足轻重的小事。
哪怕是以残暴著称的先皇,也是在盛怒之下面色狰狞地下旨,众人即便也会害怕,却不会像现在这样,连汗毛都在颤栗。
直到大殿中传来一声低低的抽泣,众人循声望去,就见队列末尾,一位低品级官员腿脚发软般坐倒在地。
他仿佛不曾发现自己的失态举动,也没注意到所有人都正看着他,抽泣声愈来愈大,直至嚎啕大哭。
他旁边的官员默了片刻,轻声解释:“陈大人与殷大人是同乡,自幼一起读书,感情极好。当初进京赶考,囊中羞涩,两人还是住的一间屋子。”
朝堂上已经很久没有新鲜血液了,如今这局势,年纪轻轻就能在朝堂上立足的,基本都是世家子弟。
而那些一心为国、心忧社稷的老大人们,都亲眼见证着、也无力地陪伴着祁朝,一步步走向腐朽和衰亡——即使是最年轻的曲正诚,也已摸爬滚打了十余年。
所以他们不约而同地叹了口气,悲悯地转过头,不再看瘫坐在地上撕心裂肺哭着的陈信。
其实距离那件事已经过去很久了,可如今突然提起,即使只是寥寥几语,他们还是不可自拔地陷入回忆。
殷书怀,殿试时艺惊四座的一代天骄、政治斗争的牺牲品;
他们为数不多的战友、薛槐以阴暗手段铲除的政敌。
他若早生几年,与曲正诚参与同一届科举,谁能最后脱颖而出成为状元都未可知。
可惜的是,他于贫苦农家挑灯夜读,寒窗数十载,一朝学成,祁朝却已不再能为他提供施展抱负的平台。
殷书怀的实力有目共睹,他没胜过权贵,没拿到前三甲的荣誉与尊崇,仍旧赢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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