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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起方才朝臣路过的交谈,求证地问道:“时云,淮西三省遭了大型涝灾?”
淮西距雍都有半月之距,然这种严重灾害的消息必会快马加鞭送来,至多不过十日。
当今天下素有国运势道一说。若国君无德,上苍便会降下警示,此为国破之相。战争通常伴随着灾害,世道越乱,灾祸便越多。
南怀瑾知道近些年来三国各处大大小小的祸患都不少,涝灾也算是其中最普遍的一种。可他发觉往年旱涝大都发生在夏季,如今已入秋,怎还会有死伤上千人的涝灾?
聂时云叹气,“可不是嘛。粮食本都快收获了,可惜一场大雨,全都被淹死了。百姓极力抢救,死伤上千,可还是大半都被雨水冲走。”
“陛下怎么说?”南怀瑾垂眸细思,总觉得有些不太对劲。
聂时云想起朝堂上无谓的争论就有些生气,他闷闷道:“三省知府连递数封折子,陛下答允免去淮西三省本年赋税。”
南怀瑾皱眉,“不拨赈灾粮?不出安置费?遇难百姓的殡葬朝堂不负责吗?”
“淮西富庶,这一地产出的粮食可以填满朝廷半个粮仓,陛下原本连赋税都不打算免去。”聂时云捏了捏拳头,大逆不道地骂了一句:“昏君,他想饿死所有的百姓。”
“慎言!”
南怀瑾终于意识到不对劲在哪,“淮西三省受灾,淮南一点儿没被波及?”
淮河贯通西南,能淹没三省的大水,位居淮河下游的淮南不应该什么变化都没有。
聂时云不知道南怀瑾怎么突然又提起淮南,他挠了挠脑袋,皱着眉头冥思苦想,确信道:“没有,朝议时没说。”
他就算忍不住打瞌睡,也有好好在听。
南怀瑾目光凝重,“时云,有件危险的事情需要拜托你……算了。”
他说着摇了摇头:“太危险了,我再想想别的办法。”
“危险?”聂时云眼睛都亮了,“我不怕危险,你说吧,是什么事,我一定能做到。”
最好是危险到要骑着马提着刀剑和很多其他国的人拼杀。
“不要以身涉险。”南怀瑾教训他,“君子不立危墙之下,你若是出事了,聂太尉怎么办?到时候再后悔就来不及了。”
聂时云慷慨激昂:“我又不是君子……不是,你别生气,我的意思是,是……”
聂时云冥思苦想,聂时云灵光一闪,“君子有所不为,有所必为!”
好好一句豪情满怀的誓言,被他说的像是讨好。
聂时云冲着南怀瑾笑得乖巧,“你都说到这份上了,我怎么能因为危险就不去做?如果我此行能对淮西受难的百姓有一点帮助,那就都值得。”
南怀瑾目光挣扎而犹豫,但他是个很果决的人,并没有迟疑太久。
从来没有太多时间可以给他思考,他也从来没机会作出正确的选择。
全是两难,全是错误。
全是愧悔。
他以手指在虚空中作画,“这是雍国疆域,淮河贯通淮西三省,自西北至东南,经由淮南入海。能把粮食全都淹没的大水不可能凭空消失,去岁淮南三处决堤,朝廷尚未拨款修补,怎会一点动静都没有?”
南怀瑾无力地叹息一声,“退一步说,即便淮南知府无需朝廷帮助,自己修好了决堤处。水位上涨,无论如何也该上个折子——也有可能他写了,只是事情不大,所以未在朝议时提,你不知道。”
但这种可能性太低太低。
聂时云捂住脑袋,“你的意思是,淮西三省知府谎报?”
他为这欺君的举动惊悸了一瞬,很快又开心了起来,“这不是挺好的?至少说明百姓无事,也不会饿死了。”
南怀瑾又叹了口气:“没这么简单。如若无灾,遇难的上千人在哪里?粮食没事,朝廷又免了赋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