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是皇族的国王。伯爵他们的一举一动亚萨斯因不会一无所知,再加上这几天他都跟伯爵在一起,伯爵那些小动作不可能避过他的耳目。他懒得听取黑龙会替他们查的情报,纯粹是因为锦蛇能力更在他们之上,且他也较相信锦蛇。
哎呀,看来是我太後知後觉了。锦蛇假意地惊呼著。
你有亲自回第一实验室看过?亚萨斯因已习惯了锦蛇的戏剧化,也练就一身视而不见的功夫。
有,回去时还刚好碰见那个国王,奇怪的是,他好像只有一个人,没见有其他皇族的人跟著他,看来他是私下在秘密调查。
有交手?
这倒没有。锦蛇耸耸肩,他没看到我,不过他把美国总统给阿尔道夫的密令拿走了,也检验过麦克贝尔的尸身,他的调查手法很熟练,不是生手,看他拿的东西都很关键,大概该知道的也差不多了。
就这些?亚萨斯因敛下双眸,这是他思考时惯有的动作。
暂时是……锦蛇仰头观察著廊檐上一只正在结网的蜘蛛,从昨晚他就在注意这小东西,小东西已经勤奋地忙碌了一天。呐,亚萨斯因,你说,他们到底为何要这麽努力?这件事跟皇族一点关系也没有,况且就算他们查得再多,对我们也不会有任何帮助……锦蛇的眼神变得空洞,连小蜘蛛在她眼里都成一个模糊的黑点,他们难道不懂,被关或者被杀,对我们都是一样的?
亚萨斯因未置一词,任由锦蛇继续说著。
美国总统的事没解决,我们就是要被追杀,解决了,我们还是要被关回实验室里……要逼疯一个人,最简单的方法不是以死相胁,而是把他关在一个暗无天日的地方,听得见,看不见,连睡觉都不得安宁,一点一点把他的人性磨掉,然後……他就会如你所愿,成为一个疯子,一个可以让你在人前唾弃的疯子。锦蛇侧首,让倚站在墙角的神将进入她失焦的视线里,我们花了三年的时间强迫自己适应磁化电波,抵抗电波时我真的好痛苦,有好多次都想著还是睡著好了,睡著就不痛了……如今既然让我熬过来,要我再回去,我宁可战死在外面的世界,起码我在死前还能吸进属於这里的一口空气。
神将魁梧的身躯明显颤了一下,为锦蛇的话。
亚萨斯因,如果有天你要死了,可以选择的话,你会带什麽跟你一起走?锦蛇幽幽问道。
没有。这样说著,亚萨斯因却想起伯爵。
是吗……锦蛇放松地躺到廊道上,她与火焰同色的长发在木质的地上铺出一片亮眼的弧形,我很自私,所以我会带我最爱的人走,因为我舍不得……舍不得他伤心,也舍不得我伤心。
亚萨斯因不确定自己还会不会伤心,也许会,又也许,心早就被他不小心淹没在某一天的某一回暗夜哭泣中。
他不再哭,泪水也就不再流动,那颗心也就将永无天日。
泰坦说过,死亡和消失不一样,我,宁死不屈。锦蛇的性子如同她的发色,都是烈火般的骄傲,不容人有一分折辱。
正如他们曾立下的誓言,就算要他们耗尽最後一滴血、一块肉、一抹精魂以还诸天地,也绝不允许自己掰下一分尊严去苟延残喘——这是他们应得的。
在旁,安静到异常的绝色美人将半闭的眼阖上,默许了锦蛇的狂言。
献祭(十)
入夜,微凉的风习习吹入房内,泰坦正跪坐在矮桌前,手中执著的紫砂茶壶微倾,壶口流出淡色的香液,徐徐注满桌上三个精工细磨的小杯。
茶液满至第三个杯子的边缘时,一条墨色身影也从房间的黑暗处走到月光下。
很遗憾我的预知能力太过微弱,只能想到你会来,却想不到你来的理由,虽然我很好奇,但,还是请先喝杯茶再谈吧!泰坦将其中一个茶杯推到桌子另一头,说。
伯爵在桌边的软垫上坐当,拿起杯子一口饮尽温热的茶水。
不介意伯爵粗糙的品味,泰坦端起另一只杯子嗅著杯中的香气四溢,我很喜欢中国茶,它的香味比起任何东西都要能持久。泰坦抿了一小口後放下茶杯,连血的味道都会被它淡化。
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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