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红的喜烛吞吐着欢庆的火焰,将整个洞房笼罩在黄色的晕光下,映衬着墙上大红的喜字,烛台下碟子里装着各色的果子,全部都拿红色的喜字盖着,桌子上一桌满满的盛筵,桌边的玉壶和旁边的两只玉杯更在烛光下散发着柔和的光。
床中坐着一个大红色的身影,长长的红色喜服上金线绣着龙凤呈祥,滚金丝的袖口上也是一色的金凤凰,腰带上的凤嘴中还衔着一粒晶莹的珍珠,腰间挂着锦绣香囊,放在双膝的纤纤皓腕上,一对黄金龙凤镯闪闪发亮。
这一次女皇为了表示对‘晨阳’太子的尊重,将一切礼仪规矩都按‘晨阳’的方式来操办,所以水潋滟不能象其他女子般在外应酬男子在房中守侯,只能在拜堂后由喜娘牵进洞房,听着外面一阵阵的笑闹和杯斛交错的声音,她的心里却不如外面的人般轻松。
能和殷彤焰最终走到一起,在她心中确实无数次的期许过,那些初入人间的回忆,是她心间隐藏最深的甜蜜,当这一切来临的时候,她却不再欣喜,因为这背后,有太多太多其他的牵绊。
当圣旨宣进闲王府时,她无法忘记岚那双蓝色双瞳中射出的不可置信,暮衣瞬间紧握的双拳,扉雪那突然拒人千里之外的寒冷,还有枫遥那脸上从未消失的玩世不恭在片刻间无影无踪。
努力的想要和他们解释,却不知道从何说起,只能惊慌的看着他们一个个。
扉雪只是冷冰冰的丢下几个字,“不关我事!”后飘然而去,据说关在房中研究新的药物,数日未曾踏出房门一步,一直到现在。
枫遥也只是庸懒的一笑,“我回‘蓝颜阁’拿东西,以前的银子都忘记了。”带着段枫澈潇洒离开,只在傍晚时分着人传来一句,怕府上闹腾,让段枫澈不能好好的休息,所以在外游玩数日,归期待定。
而岚,只是一直看着她,慢慢的从脸上挤出一丝笑容,“如你所愿,得到了,就好好珍惜,祝福你。”只是那笑,却如同插在她心中的刀子,她终于知道,原来笑,也可以伤人,数日来,一直在心头徘徊的,是他那一刻的笑容和祝福。
青色的身影没有任何表示,依然定定的站在她身后不远处,保护她,是他的诺言,只是那如星光般灿烂的眸子,瞬间陨灭,忙碌的数日中,不管何时,她依然在转身间看见不远处的他,只是那距离,不再亲密无间。
如流水的回忆在脑中不停流转,身上紧紧的喜服勒的她喘不过气,猛的掀开喜帕,在凤冠的环佩叮当间站起身体。
行至妆台前,伸身拿起一面铜镜,望着镜中的人影,一对展翅的金色凤凰被固定在头顶的发髻上,金色的丝线穿起一粒粒的珍珠,在两侧形成数道珠帘,柳眉淡扫,水唇泛朱,额头上的粉莲娇艳欲放,镜中的自己,是冶艳和高贵的综合,只是那明眸间,一缕哀愁破坏了美丽的风景。
突然对身上这身行头有说不出的厌恶,一场婚礼,伤了多少人的心,那在外面看似风光的殷彤焰,心中又有几分愿意?
猛的拉扯着身上的喜服,另一只手摘着头上压着的凤冠,摘下手腕上的龙凤镯狠狠的砸向墙角,继续撕扯着衣衫。
“别扯了,那是皇帝的旨意,都坚持到了洞房,何苦现在去反抗!”一个男声的出现,让她突然找回了理智,慢慢松开扯着前襟的手。
“我不要你们难过,若是你们个个都离我而去,我宁愿抗旨!”停下的手再一次拔拉着头顶的凤冠,“走,带我走,我不要这个王爷了,我想通了,有你们在身边,我不要再争夺什么了,我们走的远远的!”
冲动的手被压住,缓缓的带离头顶,“没有人不要你,而和他在一起不正是你的心愿么?你知道,若是这婚礼砸了,不单单是你一个人要承受严重的后果。”
婚礼要是因为自己的突然离开而中断,让‘晨阳’颜面何存,两国若是交锋,多少黎民百姓受苦受累,这一切,又怎么能因为自己的自私而挑起。
可怜兮兮的伸出双手,却又不敢上前,就这么楞楞的定在空中,大眼在他脸上寻找着,直到一双铁臂将她锁进怀抱,才试探着将手轻轻围上他的腰,没有感觉到抗拒,再死死的搂着,带着哭腔的字从口中逸出,“岚,我好怕,我怕你们不要我了,若是这样,我不要这个赐婚。”
双手将她的脸捧在掌心,吻落无痕,吮干她眼角的泪渍,“不能哭,新娘若是哭了,不吉利,我们没有不要你,他是你名分上的夫,我们要避嫌的,定然不能象从前那般。”
嘴角一晒,“你们也是我的夫,明天我就接着举行婚礼,娶你们过门,谁敢拦我,没人规定不可以接连几天娶新夫的。”
感受到身下胸膛的几下起伏,头顶传来他的闷笑:“若是重视这个所谓的名分,早问你要了,何苦等到现在,何况你心中有谁,各人心中都有数,你奉旨联姻,我们又有谁不体谅了?”
“那你为什么对我笑,还说祝福我?”嘟着嘴,那日的情形仍不能释怀。
“难道你要我哭?不祝福你难道还希望你和他相看两相厌?虽然我真的很这么希望,不过我的风格一向是,自己喜欢的,自己争取,想要你,就必须过我这关,你以为他能欺负的了我们?这屋子里,哪个是好惹的主?”
“那扉雪为什么关在屋子里一直不出来?”
第8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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