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半点儿没有心理压力地该喝喝该闹闹,晚上回去倒头就睡,第二天依旧没事儿人似的轰轰轰跑去上课。
阿和也好像完全不知情,每天仍然笑呵呵地带着他们练基本功,——不过他越来越爱往花楠的墩子旁边儿出溜,没过几天,他没事儿的时候就索性站在花楠身边不挪窝儿了。不过他站也不白站,总时不时纠正一下花楠的动作手势,教他几个小窍门儿,还美其名曰是关心后进同学,防止他拖社会主义后腿。
因为整个班里就只有花楠是零基础起步,所以阿和的特殊照顾就显得挺顺理成章。而且人家特守规矩,从来不跟他站得太近,说话也都是用公放的音量对着全班说。花楠心说这小子自从K歌回来之后就跟找着组织了一样,估计也是个走旱路的。再看他白白净净,细高得跟根儿象牙筷子似的,就想到自己那缺德弟弟要是不沾白面儿,大概也能长成他这样儿,整天笑眉笑眼的,张口就是段子。
这世上的各种感情,往往怕就怕移情二字。花楠一把人家跟自己弟弟联系上,立马越看越觉得亲切。虽然俩人私下里没怎么说过话,但花楠心里还是把他当个朋友看,至于究竟是什么程度的朋友倒还有待考证。要是有空坐一起喝个酒什么的,估计就能看出来了。
不过花楠这头儿的橄榄枝还没来得及抛出去,阿和那头儿就先扔了颗炸弹过来。
这天晚上花楠正睡得迷迷糊糊,突然手机铃声大作,手忙脚乱地接起来,阿和那边的声音都变了调儿:“楠子,楠子求求你过来救我楠子,楠子你不来救我我就死定了楠子,求求你楠子……”然后就语无伦次地报上一个夜店的名字。
15
人命关天,花楠挂了电话不敢耽搁,赶紧穿衣服出门。跨上了摩托才想起来该给梁笙打个电话,又匆忙塞上耳机,一边儿踩油门一边儿拨号。铃声响了两次梁笙就接了电话,开口就是一句带着笑音儿的调戏:“臭小子想我了?”
花楠嗯一声就急忙问:“笙哥,夜不寐是你罩的地儿吗?”
他只知道梁笙原本的地盘是哪些,新收的还没认全。要是这个夜店真是梁笙的场子,他也就不用费事捞人了。
梁笙那头顿了顿,语气有点儿奇怪:“不是,你问这个干嘛?你小子泡夜店去了?”
花楠立马否认,又迎着油门儿的轰鸣声把阿和的电话内容吼了一遍,大概的地址也一并说了。阿和打电话的时候已经有些神志不清,花楠估摸着他不是被灌了酒就是被灌了药,或者双管齐下。他害怕去晚了真闹出什么来,吼完又踩了脚油门儿,加一句笙哥给我找几个兄弟帮把手吧就挂了电话。
好歹也是处了快两个月的师兄弟了,他也算是被阿和照顾了近一个月,朋友有难还能不帮么。
花楠急吼吼地赶到了地方,阿和在电话里只说了一个路名,他本来还怕找不到,没成想隔了一个路口就望见灯塔似的一个明晃晃的霓虹灯大招牌,明显也是整顿后新开张的。他赶紧又轰了脚油门儿开到正门,熄了火跳下车,拔下钥匙,凶神恶煞地一指泊车的小弟之一:“你!过来给我看着车!掉一点儿漆就给你开条口子!看你不在旁边儿也给你开条口子!”
小弟被他吓了一跳,又看他凶巴巴的,穿的倒是不错,车也的确是好车,便以为是哪家的公子过来触霉头,赶紧帮他把车领到门边儿亮处,自己真就在摩托旁,老老实实地背手站着。
看门儿的保安也以为他来头不小,没等他开口就赶紧解开绳子放他进场。
花楠一头扎进场子,立刻就懵了:头顶上五颜六色的灯光乱射,池子里人挨人人挤人地扭成一团,衣着生猛的舞者在桌子上、笼子里扭胯下腰地跳着艳舞,大多是裸着上身儿的。
全部都是平胸的爷们儿。
花楠瞟一眼舞男,心说,师兄不是找组织找到这儿了吧?
花楠看了两眼也就镇定下来,从裤兜里掏出烟盒,叼了根儿烟在嘴里,晃荡到墙边,找镇场子的小弟套话。
他挑了个看起来话多的,弹了根儿烟给他:“哥们儿,新场子生意不错啊!”
那人接住了夹在手上:“托福托福。”又看他一眼,“哥们儿是跟谁混的?”
“城南的超哥。哥们儿今天没活儿,过来给自己找点儿乐子。——你知道,咱走旱路的玩儿的地方少,一有个新场子就赶紧过来凑个热闹。”花楠给两人点上烟,抽了一口问,“我看这儿有头有脸的就不少,就那个三号房里的,看着就熟。”
阿和虽然告诉他了房间号儿,但花楠这么多年也不是白混的,要捞人要干嘛都得先弄清楚了,省得吃闷亏。
那人喷了口烟:“哪个啊?咱这儿有头有脸的海了去了。”
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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