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邪踉跄几下,正想问清楚闷油瓶到底怎么回事,却惊觉刚才还逃得一干二净的头发团又开始往他们靠近,并逐渐形成一个包围圈。密密麻麻的头发一堆叠一堆地缓慢移动着,经过的地面拖出一根根杂乱的黑发,宛若蠢蠢欲动的毒蛇。前两次的教训它们警惕了很多,但绝对没有轻易放过送上门来的大餐的意思。
寒意一下子从脚底窜到脑门,吴邪瞬间清醒了。操他奶奶的,他的火折子已经用完了,闷油瓶的估计也没多少。在火折子用完之前搞不定这些头发的话,就是这些头发搞定他们了。
吴邪想起之前水鬼的尸体被头发吞没的情景,忍不住打了个冷战。心说这是倒了几辈子的血霉,居然被一岩洞的头发给缠上了。
“小哥,我们现在怎么才能出去?”他抬头看了一眼头顶上的山岩。岩洞至少有十米高,洞顶黑幽幽的,只有溶蚀岩参差不齐的轮廓隐隐约约。真不知道那些水鬼是怎么爬上去的。
“你昏迷的时候,我已经大致看过这里的情况了。”闷油瓶眼望前方黑暗,步伐坚定地前进。
“这个洞穴太高,而且很难攀爬,从上面是无法出去的。”他指了指前方一处凹凸不平的洞壁,道:“我们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从这里出去。”
“这里?“吴邪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五步开外是一处黑色的洞壁,与其他地方没有任何区别。这里会有什么出路?吴邪不解。
闷油瓶没再给出多余的解释,他让吴邪靠在岩壁上,走近洞壁。吴邪看着他的动作之前没有丝毫犹豫,知道闷油瓶一定有办法出去。他稍稍松了一口气,仅仅是神经稍微的松懈,之前所有的疲劳和痛苦便瞬间席卷而来。眼皮开始沉重,他半睁着眼,闷油瓶的背脊挺得极直,似乎能一人撑起即将倾塌的天地。
在这种时刻,他永远都选择相信他。即使那个张起灵现在不过是个失去记忆的、迷茫彷徨的人,他也永远只留给人可靠的背影。莫如说张起灵已经习惯了,习惯了没有人会挡在他身前,习惯了没有人能拯救他。
吴邪不止一次这么想,不止一次为自己的想法而感到深深的无力,但他什么都做不了。
闷油瓶显然不会在这种时候想这么多,他看了那处洞壁一会儿。吴邪还在好奇他要做什么,电光火石间,闷油瓶旋身抬脚,带着十足的力道踹向坚硬的岩石。
轰隆一声,看上起异常结实的岩壁,竟然生生被他踹出一个巨大的口子,大大小小的石块相叠着滑落,飞扬的白色石尘中,新的黑暗在静默地窥伺着。
吴邪忍不住倒抽一口冷气。这也太离谱了,闷油瓶再怎么强,也不至于一脚就能把成千上万年的岩石踢碎吧?
他皱着眉,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奇怪而难闻的味道。有点涩,像是家里外婆把一大堆药放在一起乱炖的味道。他被呛得咳起来,脑海中忽然意识到,这些岩石,他娘的是假的?
吴邪弯腰捡起一块散落的石块,石块断面跟普通的岩石没有什么二致。然而越是这样便越引起人怀疑,他毫不犹豫地将手中的石块摔向地面。
石块随着硬物相撞的声音粉身碎骨。吴邪又捡了一块较大的,结果没什么不同。果然如此。他娘的这墓里怪事机关也太多了吧。
”在这个洞穴里,几乎所有能看到摸到的,都是货真价实的上千年的山石。只有这里,是有一种凝固后酷似岩石的泥做成的。“闷油瓶淡淡地解释道。他向吴邪伸出手,将他拉起来。
吴邪很是配合地将手搭上闷油瓶的肩膀。两人不敢放慢步伐,并肩穿过洞口。闷油瓶举起手里的矿灯,打量着眼前的山洞,在谈到机关密室一类问题的时候,他都会异常多话:“发现这个之后,我觉得这泥墙后面,一定还有什么地方。而且,”他看了看身后,道:“这里面应该是安全的。”
吴邪转头,刚才还如影随形的头发再次消失无踪。闷油瓶说的不错,只是这个被洞壁藏起来的墓穴,又是用来做什么的?
厚重的迷雾笼罩在心头,自从下到墓里以后,他们一直在被各种怪事和意外追着跑,这里的结构和机关怪物都太过异常,根本不可能是胖子从古籍上看到的什么春秋贵族墓。再怎么说,春秋时期的生产力水平根本不可能建成这种规模的陵墓。再说了,这里真的是陵墓吗?
越来越多的疑问快要挤满脑袋,吴邪眉头皱得死紧,那种奇异的不安感再次升起,他闭上眼,回想起进入墓里以来经历的一切。壁画、莲池、水下岩洞、水鬼……这一切总给他一种微妙的不协调感,他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但心里那种不舒服的感觉始终无法挥去。像是被人时刻窥视着,无法释怀。
“小哥,你说这里真的只是一座墓穴那么简单?”吴邪不由得问出口,闷油瓶正埋头往前走。
闷油瓶紧了紧扶在吴邪腰上的手,“现在还不能下定论。”他轻飘飘地说完这句,便陷入绝对的沉默之中。
这个岩洞比他们之前大战水鬼的那个大了足足一圈有多,但形状也极不规则,像是被人乱砍乱劈出来一样。他们现在所在的一个近似圆形的部分,但前面两米处就有一块突兀的拱出来的山岩。拐角之后的空间全然无法窥见。
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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