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那我问你,这信是不是那张仲坚亲笔所写?”
“这……”解语一时语塞。看笔迹,这信确为张大哥亲手所书——他竟如此狠心,就算远在江淮,也要帮他心上人这样来对付自己?
窦建德见解语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神色变幻不定,只道他承认了,心中又是伤痛又是愤怒,遂道:“你给我好好呆在这里!看我怎么样攻克虎牢,杀掉李世民,为你‘报仇’!”拂袖去了。
解语呆立帐中,手捧着那信,竟在发抖。
窦建德出得帐来,又朝后狠狠的瞪了一眼——虽说那张仲坚确实到过江淮,可以此人的武功和飘忽不定的行踪,早已回来隐在暗处协助李世民也未可知,真当他窦建德是三岁小孩般玩儿吗?
幸好自己毕竟对解语多留了个心眼儿,而派去调查的霍天行也发现的及时,不然……
如今自己所惧的李世民的玄甲骑兵的军马草料即将吃完,势必要到河北牧马,而唐军牧马河北之际,就是他率军出战打败李世民的天赐良机!
此时凌敬还在想着该如何劝说夏王采纳自己正确的意见,突见一人远远朝他走来。“凌大人,大王那边,你不必再劝了。”却是解语。
凌敬向来对这夏王新纳的“宠妃”敬而远之,遂不大理睬,转身就要走。
“凌大人当吸取王伏宝和宋正本的教训,留得有用之躯,以谋后事啊!”解语也不生气,只缓缓的道。
凌敬一惊。解语所说的这王伏宝和宋正本乃是他昔日的同僚。王伏宝是武将,极善用兵,而文臣宋正本屡屡犯颜直谏,指责匡正窦建德失误之处,夏国才有今日之盛。但夏王却未能珍视此二人之才,听信谗言,以权势过大意图谋反之罪诛掉王伏宝,又以藐视君王目无主上为名杀了宋正本。
想起两位忠臣的命运,凌敬的身子骨儿便瘫软了。他望着傍晚湛蓝而深邃的天空,禁不住长声叹息。
解语又道:“夏王有个致命弱点,就是疑心太重,不能做到用人不疑,又不善纳谏。如今这个弱点已经被李世民抓住,唉,夏王失败在所难免啊!”
“既是如此,我凌敬苟且偷生,又有何益?倒不如拼的一死,倒也壮烈。
“凌大人此言差矣。夏王素有仁名,作风俭朴,体恤下情,甚得百姓之心,对凌大人也曾有知遇之恩,凌大人不思如何解救,却一味求死,岂不成了不忠不义之人?”
“这……”凌敬对解语的看法已有改观,遂施礼道:“凌敬愚昧,还请……公子示下。”
解语神秘的一笑,凑近凌敬的耳朵,如此这般……
五月一日,李世民北渡黄河,逼近广武,察敌形势,并故意留下一千多匹战马在河洲放牧,以诱夏军上当。当晚,李世民留下战马,独自返回虎牢。
五月二日,上当的窦建德果然倾巢而出,从板渚出牛口列战阵,北靠黄河,西临汜水,南连鹊山,连绵二十里,声势浩大。众军鼓行而进,喧哗不已,似铺天盖地而来。
李世民见将领们有些慌神儿,只微微一笑,也不说话,带了几名侍卫,驱马登上一座高丘眺望敌阵。谓诸将曰:“贼起山东,未尝见大敌,今度险而嚣,是无纪律,逼城而陈,有轻我心;我按甲不出,彼勇气自衰,陈久卒饥,势将自退,追而击之,无不克者。”
他停顿了一下,抬头看了看天空,笑着说:“这样罢,如果我说一过正午便可以击破敌人——你们信是不信?”
众将听了,面面相觑,显是将信将疑。
“那我们就拭目以待!”
窦建德见唐军不出,以为李世民因骑兵马匹不在而胆怯,心里更加轻敌。他派出三百精骑趟过汜水,大喇喇地来到距唐军只有一里路的地方向李世民挑战:“秦王大军不出,倒也罢了;请选壮士数百,同我的三百骑兵打着玩玩,以供大家观赏取乐。想你们几百名壮士总还选得出来吧!”
李世民也不动怒,密令调回在河北放牧的战马,这边派了王君廓率二百名长槊骑兵前往应战。
第10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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