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本的意识流自行车好些宝贝觉得没劲,这本才写这么一点点就没了,啊!第79章傀儡◎好冰啊!◎墨一样的张铜麦从砖地上立了起来,还是笑盈盈地看着她。真正的张铜麦已经惊惧地说不出话来,眼睁睁看着那片人形的浓墨穿身而过,带给她落水般的窒息和冰冷感。正当张铜麦觉得自己的意识变得模糊不清时,发觉眼前昏暗的夜色中有一团偏红的暖光。墨色张铜麦浸透的动作一滞,微微偏首,似乎也在看那盏灯。‘她’与真正的张铜麦已经背贴背,脚后跟抵着脚后跟,然后覆在地上,成了她的影子。张铜麦猛地吸了一口气,剧烈的咳嗽起来,呛出一大口冰冷腥气的水。来不及平复气息,张铜麦赶紧朝那团光芒跑去。离得越近,四周的景致越是清晰。屋瓦的深浅缺块,墙砖的划痕破损,那块青苔最厚的砖块是松动的,街面上那群半大小娃总喜欢往里面藏点东西,还以为大人不知道。对了,这才是张铜麦熟悉的街道!柳枝依依,把夏夜晚风送进那碧青色的木门里。小食肆的门还开着,梁上悬了一只糊了素纸的灯笼,光芒近看倒是不显红了,透出非常柔和温暖的光芒。张铜麦连滚带爬的扑进那团光里,门边一个小男孩正盘腿坐在藤编蒲团上玩一个非常繁复的鲁班锁。他玩得有些入神,听见这样慌乱的脚步声都没抬头看一眼。如此没有防备心,只可能是大人就在身边。张铜麦抹了一把脸,果然见到方稷玄坐在柜台后面。他把掌心剥好的蚕豆倒在台面上的一个浅口碟里,抚了抚膝上盘卧着的似狐似猫的一只小兽,又侧身摸了一把足边篓子里的小兽,探手从它身底下抓豆来剥。肩头上一只小兽随着他的动作脚底打滑,赶紧伸爪子扒拉住,吊在半空中晃荡了两下,又爬回去蹭蹭他的鼻尖。最先看向张铜麦的就是这只在方稷玄肩膀上荡秋千的小兽。“麦麦jiejie,你掉河里了?”炎霄的声音把张铜麦从失神中拉回来,她看向这个可爱的娃娃,却从心里腾升起一股想要吞噬的欲望。“嗯,马儿误途,走进河里了。”是从张铜麦嘴里发出来的声音,却是不是张铜麦想说的话。她想叫喊着诉说自己方才遭遇的可怖景象,却发现自己成了一个发不出声的看客。“什么蠢马?”炎霄搬来凳子让张铜麦坐下,又去拿搁在柜台上的茶壶,给张铜麦斟了一杯热茶。方稷玄只对张铜麦点了点头算打过招呼,任由炎霄招待她。炎霄自己就不喜欢湿漉漉的,由己度人,跑前跑后的拿干帕子,偷偷在上面施法,让这帕子更有吸水除湿之效。‘张铜麦’将那块帕子握在手里,又捂在脸上,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擦腿啊麦麦姐。”炎霄提醒她,“我去你们家叫人来接你吧。”“不必了。”‘张铜麦’攥紧那张帕子,忙道:“阿姐心中藏事,不肯叫我在老宅住着,我今日是悄悄来的,你若直接去说,只怕她会直接派人将我送回去。”“那你要硬闯回家啊?”炎霄只在饭桌上听爹娘闲话过几句乔金粟的事,但了解不多。他成天在街面上玩,小屁孩一个,眼里哪有烦心事,张铜麦白着一张脸,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点点头。“那我送你回去吧,你别怕。”炎霄拍拍胸膛,但还是转首看方稷玄。‘张铜麦’垂眸看躺在椅下的影子,似乎还有些后怕。方稷玄起身掀帘欲往后去,一股清甜香气隐约飘进来。“别逗留,早些回来,甜汤快好了。”寻常谁会叫个孩子送大人回家?可炎霄不是普通孩子,路又不远。‘张铜麦’站在门边了才想到这茬,期期艾艾地说不用炎霄送了。“走吧,没几步远的,要么,你留下吃了甜汤再回去?我阿娘做的鸡头米银耳汤。”炎霄已经走进门外的黑暗里了,只上身还被灯笼的光笼罩着,看起来明亮又鲜活。‘张铜麦’跟着迈了出去,迫不及待地朝炎霄伸出手。乔金粟也总喜欢跟炎霄牵牵手,炎霄不觉有异,抓住张铜麦,下一刻又松开。好冰啊!但‘张铜麦’没有松手,反而攥得更近。她侧首看炎霄,道:“小阿弟的手真暖和,借阿姐捂一捂。”掉进河里的人手凉也正常,炎霄虽然不喜欢这种感觉,但也只好由她抓着,牵着她朝张府走去。‘张铜麦’走得很慢,炎霄再怎么小步子都比她快了半步,像拖了一个浸了水的风筝。“麦麦姐,你腿上没伤吧?”炎霄有些纳闷地问。‘张铜麦’没有回答,炎霄转脸看她,就见她对自己笑,笑容过分灿烂了些。“你手也太冰了,我胳膊都麻了。”炎霄说。其实也不是炎霄反应迟钝,他体热,碰到凉东西会比一般人觉得更凉。正当他要转脸回去的时候,却突然发现‘张铜麦’的影子有古怪。影子有手有脚不奇怪,但在炎霄看来,这影子似乎有鼻子有眼的,而且在动,不是手舞足蹈的那种动,是那种黑本身在动。他摸着下巴琢磨,听到‘张铜麦’在上方问:“小阿弟,你在看什么?”她说话的时候,影子上那个‘嘴’的轮廓也在蠕动。炎霄瞪大眼,张大嘴,一个‘爹’字喷薄欲出,却见那影子顷刻间掀了起来,像一个浪一样盖过来。炎霄能躲,但他选择先去推开张铜麦。可张铜麦神色诡异,动也不动,反而将紧紧抓住炎霄的手,趁机汲取他身上的灵力,那种温暖的感觉席卷了灵魂的每一个边角,令她情不自禁地仰脖叫喊。但这种感觉却像流水一样无法为他停留,‘张铜麦’回过神来,就见炎霄蹲在一旁突出的石块上,颇费解地看着她。“非鬼非妖,又能附身,你是什么东西啊?”‘张铜麦’低头看手里握住的东西,竟只是一把沾染了充足火灵的火钳。她猛地转身,那个已经站起来的影子也是一模一样的动作。一黑一白两个‘张铜麦’看着方稷玄和释月,也知吞噬炎霄无望。那团影子刚想逃,就见那把火钳悬浮起来,冲着她当胸一捅,按着炎霄的设想,这玩意该烧起来的,但没烧起来,再怎么努力也只能不见火的阴燃着,冒出一股股极其恶臭的黑气。释月在一旁护住张铜麦的心脉魂魄,叮嘱道:“要烧干净,否则麦麦难活。”炎霄不敢懈怠,烧得那团黑东西露出了本来面目。“头发!?难怪烧起来这么臭了,动起来还一丝一丝的。”炎霄叫道。这团庞大的头发烧得最后什么也没剩下,炎霄原本已经习惯‘有劳有获’的过程,一下扑了个空,很是郁闷。“怎么什么都没有啊。”“依附在这些头发上的是溺死之人的怨念,被拿来做了傀儡,烧个傀儡自然是没有什么用的。”方稷玄解释道。释月俯身抱起张铜麦,往张府走去。方稷玄也跟去,炎霄跟在后头一蹦一蹦,道:“傀儡?谁的傀儡?”第80章湖底人柱◎深湖静默且闭塞,充斥着一种死气沉沉的感觉,像个无法估量的牢笼。◎夜深,乔金粟听见叩门声,又听见书砚警惕地问:“谁?”“我。”是释月的声音。乔金粟赶紧穿衣起床,书砚已经打开了门,乔金粟见到释月抱着昏睡的张铜麦,那一瞬真是什么知觉都没有了。“怎么回事?”书砚和乔金粟赶紧往里让,方稷玄拽住要往内室去的炎霄,在外间暂待。“这是怎么回事?”“湖底下的玩意耐不住,借麦麦的身体想吞了小家伙。”释月说得轻描淡写,乔金粟听得冷汗涔涔。“释娘子,我们三姑娘怎么不醒?这可怎么好?”书砚焦急地问。“元气有些伤着了,无妨,我替她定了魂魄,多端几盏灯让炎霄给点上,蒸一蒸她身子里那些阴损的水气就好了。”释月说着一伸手,递给乔金粟几个奇异的果子。“等她醒了给她吃了,放心,这可是鸭子河泺的果子。”乔金粟一怔,看着掌心红果,觉得像大了许多倍的鹤莓。她恍惚间好似又看见梳着长辫的喜温在漫天白雪里一步步朝自己走来,俯身递过来一把红珠般的果子。书砚一向体察心思,虽不明白为什么要端灯给炎霄点,拿他当个火折子来使,但还是照做这一切弄妥之后,释月让乔金粟和炎霄都待在屋里,反手给布下一个结界。“阿爹阿娘。”炎霄扒着门框,道:“小心些啊。”释月一笑,道:“我们两个在一处,你怕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