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莎还不想回去,她还没得到答案,“瓦伦,那个‘重要魔法’到底是什么?”瓦伦的身躯一滞,他在犹豫,回答或者是不回答。有多少人体会过被魔法消除记忆?又有多少人体会过在那之后把一切想起?瓦伦体会过。那感觉就像是海水涨潮,把自己淹没。在还来不及产生情绪的瞬间里,一生就这样在脑海里匆匆过去。回忆他这一生,他发自内心地痛恨这个女人。但这种痛恨,与另一种,对另个人的痛恨是无法比较的。瓦伦闭了下眼睛,他抬手,猛地一推金发青年的后背,把昆西推进了门里。而他自己也向前迈出了半步。“柏莎——”“你要小心被基恩的迷宫阻隔之人。”门消失前,瓦伦留下了这句话。-多琳眼含着泪,难以相信自己听见了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呀?她做错什么了吗?今天早晨,拉托纳大人允诺她去他的房间时,她还高兴地以为他们的关系要更近一步了呢。结果,等来的却是“再也不见”的宣告。太残忍了,您怎么可以对我这样残忍呢……!多琳哭泣不止,哭得眼睛都红了,哭得肚子都饿了。她的肚子咕噜叫了一声,她不理会,她现在只想从他这得到一个答案。“是弗丽达大人不让您见我了吗?”她问道。拉托纳静了片刻,回答:“和弗丽达无关。”“那,又是和谁有关呢?”“和伍德有关。”“啊?”“伍德说,这样不好。”“……”多琳不懂,这种事怎么会和伍德大人有关呢?她想起那个成天跟在拉托纳后面的跟屁虫,眉毛蹙了下。算啦,别管伍德了,现在重要的是挽回大人的心。多琳向拉托纳靠去,她的身体柔若无骨地缠到了对方身上,他没有推开。“大人,您还是喜欢多琳的,对不对?”拉托纳思考了一会,点头。“大人,您说,以后不再见面,那就不再见面吧,多琳都听您的。如果您还想念我的话,我们可以像上次一样,在魔法塔偷偷幽会……”说到这,多琳感到拉托纳的身体僵了僵。诶?您是兴奋了吗?是想到上一次了吗?多琳乘胜追击道:“您上次好热情,我的身上现在还留有您上次留下的痕迹呢,您想看吗?”多琳自以为这已是足够露骨的情话,可拉托纳听罢,却更平静了。他又一次把她从身边推开。多琳紧盯着他的眼睛,老实说,从他的眼睛里,她什么也看不出,但她还有着女人基本的直觉。“您是想到了谁吗?”她敏锐地说道。拉托纳点头。“谁?”“伍德。”“……”多琳累了,她放弃了。好吧,结束就结束,她恋慕这个男人的地位、美貌,还有金钱。他什么都有,也什么都给她,她早就知道,这种美好得像梦一般的关系早晚会有结束的那天。多琳又把自己蜷成了一团,“至少,您再给我一次吧。”这次,拉托纳不是拒绝,而是整个人从床边步离。多琳看着他离开,紧张道:“您要去哪?”“去准备晚餐。”“您……听到了是吗?”“嗯。”多琳看着他离开,她这才发现自己有多舍不得这个男人。他太好了。他为什么就不能多爱自己一点呢?她走下床,想要在这最后一天里,尽可能多看看和他有关的东西。她走着走着,脚步突然踏空了半步,她回头,发现一级级向下的阶梯。她向前探看,一扇朴素的木门停在她视线的终点。地下室。她听说过,拉托纳常常在地下室里研习魔法,可没人知道,地下室里到底有什么。听说,就连他的前恋人柏莎也从未进过他的地下室。所以,里面到底有什么呢?如果她能够进去的话,她是不是就可以超过柏莎、弗丽达,成为最了解他的人呢。甜蜜的幻想浮上心头,多琳提起裙子,向下迈出了脚步。-离开瓦伦府邸,回学院的路上,柏莎心神不宁。瓦伦临走时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他们家族所守护的“重要魔法”又是什么……转眼,幽灵马车停在了学院门口,她同迦南走下马车,回头望着无头马在空中消散。她的最后一个马车卷轴就此宣告用完。她好恨,恨昆西不准她带走瓦伦家里的卷轴。柏莎转头想对身旁的青年抱怨几句,却一个侧身,身体就软在了对方怀里。“老师,您怎么了?”“我……”柏莎说不出口,这太奇怪了,昨天她才刚做过不是吗?再怎么欲|求不满,也不该一天都坚持不到吧……但,情况就是这样,她逼迫青年拦腰抱起她,而她自己在青年身上一通乱摸。迦南艰难地忍受着,不发一言,他一路安静而迅速地把她送回了房间。一进房,柏莎就被他整个丢到了床|上,她以为接下来降临的会是一个吻,结果却是一床被子。厚重的被子如同人的手臂将她禁|锢在了床的中央,她无法动弹,只能用她的绿眼睛哀怨地瞪着青年。“你在拒绝我?”她的语气不容拒绝,听上去像在谈论什么正经事,实际上在说的是做○。迦南多想告诉她,他永远不会拒绝她,更不用说这种他本性就喜欢的事。但今天不行。因为全都是他的错,他的疏忽。在瓦伦府邸,老师亲吻了他的伤口。而伤口是什么呢?是血。血,他的血液,又是这世上最猛烈的情药。想想,对人类来说,最了不起的黄昏草,都不过是用他们的一滴唾液种植而成的。唾液,怎可与血液相比呢?总而言之,都是我的错,老师……迦南在柏莎的床边跪下,他的粉眼睛湿漉漉地朝向她,忏悔道:“老师,对不起。”柏莎想了会,又想了会,她懂了,“你的身体不行了,是吗?”“我,”迦南欲言又止的,“我告诉您,我是什么魔物,好吗?”柏莎捂住耳朵,“我不听。你为什么要岔开话题?不行就不行,我又不会逼你。”迦南快哭了,“是的,我不行。”他回答。柏莎放下手,叹息道:“好吧。那今天就这样算了吧。”她的声音温柔极了,一点也没有怪罪的意思。您真的对男人好宽容呢,老师,对您的心上人是这样,对我也是这样。青年某种意义上猜中了柏莎的心声。柏莎在想的是,她以为这个男人一次都不行的时候也还喜欢他,他现在好歹能几天行一次,就这样凑合吧。固然,此刻,她的身体还是很难受。但女人也不是需要他人才可以解决的。“出去吧,迦南。”她挥手,无情地说道。迦南却不准备离开,他拿出了一瓶药剂,喂到她的嘴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