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随随便便的药!”他的声音有些急促和不耐烦,“是一种我从来没见过的药,但目前只在你身体里存留了一点,我还不能确切到底是什么。不过虽然只是这么一点,却十分厉害,我在你身上用的烈性药激醒了它,竟然被压制住了,所以药效才会打折扣,你才没有全身瘫痪。你告诉我,你到底服了什么?是谁给你的?那人还在吗?”
缪机的声音含着兴奋,搞得我也不敢随便应付,只得认真想了想,回道:“很久之前曾有幸见过中原神仙谷的医仙一面,得到了一丸丹药,大概是那个吧。只不过后来就没见过了,这么多年过去了,应该也早就死了。”对不住了,老和尚,我不是咒你,被缪机缠上一定不好过,我是为你好啊,阿弥陀佛……
“已经死了……”缪机喃喃着,声音透着失望,然后起身往外走去,推开石门的时候,又补充了一句:“这两天不用继续试药了,我要弄明白这个东西,然后才能进行下去。你爱干什么干什么吧。”说完石门关上,他离开了。
我捏了捏手,有些不可置信,呆了一下才激动抬脸道:“小黑,你听到了吧?太好了,终于可以休息了!”小黑是我最终给他确定的名字。
对面一阵沉默,没反应。我不以为意,猛地扑过去抱住他的腰,经过这些日子,这样一点小小的自由对于我来说都珍贵的像是梦,直教我不知该怎么办才好。拖住小黑的胳膊,兴奋地踉踉跄跄摸到石门边上,大声喊:“缪先生,帮我开开门啊,我想出去歇一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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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都说只有经过苦难,才能感到平常日子的可贵,是以现在我觉着我这辈子都没有像这几天这样逍遥过。白天里领着小黑在花田附近四处转悠,这儿采朵花,那儿扑个蝶,偶尔去前边的茅草屋里坐坐喝个茶,欣赏一下缪机缪天两师兄弟为那劳什子药丸折磨的愁眉紧锁满脸疲惫的面容,再愉悦的哼着小曲回石屋前晒个太阳打个盹,日子便像流水一般哗啦啦的过去了。
到了晚上,那缪机却还是回来石洞里睡,像是那硬邦邦的石床多么好睡似的。
好在地板上我也睡习惯了,而且小黑几天前也开始睡在一旁陪我,我看他连个铺盖都没有,直挺挺的躺在边上,只好将自己的被褥展开两人一起睡。
可是这样却有一些不方便,就是睡着睡着我总是莫名其妙滚到小黑怀里,醒来时总会发现自己像是婴儿一样的被抱着,虽然很温暖很舒服,可也别扭的很,怎么说我也是一大男人嘛。
不过话说回来,这让我想到了离开连云山庄后的那一段日子,顾墨岚每每半夜偷偷搂住我醒来时还很厚颜无耻理直气壮道:“我这是为了保护你!”……
忍不住咧嘴笑笑,这样一说,又隐隐觉着小黑的怀抱也好像是顾墨岚的,坚实温暖,让人安心……
静静听着头顶上沉稳绵长的呼吸,将头埋进小黑胸膛,唉,最近怎么老是想到顾墨岚呢……每次遇到危险都是他来救我,竟然产生依赖了么……傻小子,你可千万别来啊,就这样,各自活各自的罢……
快乐的日子总是过得飞快,也不知道缪机他们到底怎么做的,竟然说找到了化解那枚药丸的办法,只是办法虽知道了,真正做起来却不容易,花了一整天的功夫把我折磨得死去活来,这才隐隐约约听到缪机呼了一口气道:“应该差不多了,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我有气无力的应了声,脑袋里嗡嗡直响,额头上沾了帕子,大概是小黑在给我擦汗。闭着眼咬牙受了一会儿,身上的痛意渐渐消失,我轻轻喘了口气,正想说没事了,突然身子一阵痉挛,肚子里像是猛的生了一团火般熊熊烧了起来,瞬间燃遍五脏六腑,焚烧的热感如巨浪一般一波一波席卷而来,简直要将我吞的尸骨无存。
我忍受不了猛然大叫出声,声音出口却变成高高低低的呻吟,如山间空响般阵阵回荡在我脑海里,媚的吓人,直教我紧紧咬住了唇。
却听见缪机惊讶的声音模模糊糊如隔着水雾般传进耳朵:“咦?怎么?!这毒——情花!……原来这毒也被那枚药丸压制在体内么?我竟然没发现……糟了,这下子突然解了那药,情花的毒性爆发出来,看来是压制不住了……”
心里一惊,耳朵里也阵阵轰鸣,浑身热的难受,烫的颤抖,忍不住开口颤声道:“谬、先生救我……救我……”
却听见缪机为难的声音:“哎呀,这可不好办,这种情花的毒虽然简单——说穿了就是春药——却极为难缠,我猜之前应该也有人帮你解过吧,可惜除非发泄出来,不然这毒是不会离身的,现在在你身体里压抑了这么久,突然爆发出来,我也没办法了……我还是出去躲一躲,你自己看着办吧……啊!对了,石奴,这个石奴给你,你拿去用吧拿去用吧不用客气我走了啊!”话音未落便听到石门沉闷的开关声。
“啊……”我难耐的叫出声,眼前的黑暗加深了身体的敏感,只觉得一片虚无中烈烈火焰无边无际,像要将天地都燃尽一般,像世间只剩了自己一般,什么都看不见,什么都听不见,只有满腹的欲望,要将自己烧尽。
呼呼喘着气,心里突然害怕起来,伸出手徒劳的在空中虚抓了一把,没想到却抓住了一只微凉的的手掌!
肌肤相触那一刹那,像是有股电流般从手心一直传到脊梁骨,我浑身一颤,低低呻吟一声,脑袋里越发混乱——“是谁?……”
内心生出些微微的希望,那人却一言不发,哦,对了,是小黑,是他。
这下糟了,石奴完全没有自己的意识,只会按照指令行事,难道,难道真要教我……不行,猛地甩了甩头,我拿手无力的推他的手掌,“你出去、出去,求求你,你出去……”说到最后,声音竟带了哭腔。
可是手却被抓住,握紧,在一层一层拍打着我几乎喘不过气来的欲望的黑暗中,一个清凉的温柔的声音穿透过来直达我的心底:“我不会走的,我是来救你的。你别怕。”——
第6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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