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听什麽?”我坐在床边擦头发。
“安安说什麽,我就听什麽。”柯溯往床内测靠了靠,给我腾出很大的空间,我看他一个人像面饼一样贴在床边,暗自好笑,他是不是以为自己的身形也是小孩子?
我的头发本身就不长,干毛巾来回揉几下也就吸干了十分之八的水。我懒得走回浴室,把毛巾丢在床头柜上,掀开被筒,钻了进去。
“那我们来说小蝌蚪找妈妈的故事。”
“为什麽不是找爸爸?”柯溯侧著脸看我,两眼里写满了求知欲。
我关上灯,在漆黑的夜里,说著不著边际的话,“因为找到了妈妈,才能跟妈妈一起找爸爸。”
柯溯信了我的言论,我凭著残缺不清的记忆力,连绉带蒙的说著古老的故事,何时睡著的我也不知道。
哎……我真是个不合格的家长,给孩子说故事竟然把自己给说睡著了。
通常一个人在熟睡的时候如果被人叫醒,那麽在他醒来的一分锺世界内脑子都是不清醒的。
这句话我相当赞同,因为当我正在梦中中了五百万大奖的时候,柯溯摇著我的手臂不停地叫著“安安,安安”,我当时没多在意,以为他还是那个二十五岁的心智正常人。
渐渐的,大腿下压著的床单的触感不对了,有股湿意,我本能的伸手摸了摸,果然是潮了,难道外面下雨了?
不对!我躺在床上,上有房顶,我家又不是顶楼,漏水的可能性小之又小。
一个不好的设想也是在此时此刻进入我的脑袋里的,我打开灯。
柯溯眼睛红红的,耷拉著挠头,像是犯错的小朋友,大气不敢出一声。
我纠著眉,一边暗暗保佑,一边掀开被子。
一定是我平时没有去庙里烧香,一定是我平时不去教堂做礼拜,所以不论东方还是西方的神仙都没有保佑我。在这个已经有点儿凉意的秋天里,柯溯──表面二十五岁,内心四岁的小朋友,在我家的床单勾画出一副宏大而又美丽的黄色地图。
简而言之,柯溯他,尿床了。
我,欲哭无泪,柯溯,含羞带怯。
他也知道自己这样是不对,所以,在我打开衣柜,拿出里面的备用床单跟被子时,他跟在我身後向我道歉。
我并没有十分生气,只是很无奈,毕竟孩子都有尿床的经历,这不丢人,可是柯溯为什麽不能帮帮我一起做这些本不该多出来的活呢?
他的解释是:“我不会,安安,我可以帮你加油。”说罢,他真的攥起手,上下移动,嘴里呼喊著,“加油!加油!安安加油!”
真是丢人丢到家了,我让柯溯闭嘴,这房子是老房子,隔音效果不是很好,加上大半夜的,他这麽一吆喝,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别人不知道还以为我们在家做什麽呢。
床单换好,两人的被子都潮了,我没空搭理它们,丢在椅子上。
一个新问题出现了,我家统共只有三床被子,湿了两床,还有一床,多麽简单的加减法啊,但我深深地希望,三减二等於二。
柯溯对於我们将要躺在一个被窝里的事丝毫不在意,他先躺进被子里,跟我保证再也不会发生刚才的事,也不会乱动。
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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