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吉娜冷漠又不屑地笑了。
男人永远都是得不到的最好。
唯一一个例外嘛……
偏偏就是她得不到却又心心念念的。
许吉娜自嘲地想。
大概是嫌她的动作太慢,门铃声响得更急了些。
尖锐的调子刮着耳膜。
浅褐色的眉毛揪成一团,许吉娜的厌恶明明白白地挂在脸上,深邃的眼眸里隐隐有凶光闪现。
不过最后她还是将这些不合时宜的情绪全部收了回去,换上一张甜美、谄媚的笑颜。
就在这时,吵得人心烦气躁的门铃声停下来,换成被主人随意地丢在床上的手机传来催命的乐曲。
这回许吉娜没有半分犹豫,袅袅婷婷地起身。
现在还不到和男人撕破脸的时候。
逢场作戏谁不会呢?
“是什么让你改变想法?”
“我没有改变想法。”
“你有,傅传声,你骗得过别人却骗不过我。”男人姿态闲散地将双腿搭起。“出事的第一时间我就连络过你,明确地表示可以给予帮助,可你给我的答案是不需要。”
他的唇角戏谑地扬起。
“别告诉我你年纪轻轻就得了失智症,把我们俩的对话都忘得一乾二净了。”
傅传声沉默片刻,苦笑一声。
“成,我认了,你就别再打趣我了。”
闻言,男人眼中的笑意淡了些。
藏在镜片后的一对眸子是纯粹的黑,几乎要与背后沉沉的夜幕融在一块儿。
“传声。”
好半晌后,男人开口叫了他的名字。
“你还是没办法原谅我们吗?”
傅传声一震。
“我知道那件事让你耿耿于怀,可是已经十年,不,十五年过去了。”男人彷佛没看到他越来越阴沉的表情,自顾自地道:“连法律追溯期都要过了,你还是打算和我当最熟悉的陌生人?”
傅传声没有说话。
过去,他一直避免联络对方,就是怕会聊到从前。
从前于他而言,是已经褪色的回忆和过不去的坎。
“你就别比我了。”
他闭上双眼。
可男人却没有打算这样轻易放过他。
鹰目依然牢牢地锁定着目标。
哪怕在黑暗中,傅传声也能感觉到对方灼热的目光,像画笔,重新勾勒出已经不再鲜明的记忆轮廓,将他再次拉回那个午后。
炎炎夏日,永远失去母亲的那个午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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