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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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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月初照人作者:白唇小狗

第8章

第六章

萧思话意识到袁子湛不再是当年那个瘦弱稚嫩的男童,而已长成一名成熟俊朗的少年,便又让他跟著徐桂,帮著一块打理府中的事务。徐桂猜到他的心思,竟是想要将这少年一直留在身边。恰此时又有了袁子湛家人的下落,徐桂一得到消息,不敢耽搁,匆匆去见了萧思话。

萧思话正在练字,见他急急闯进来,不由放下笔,问道:“什麽事,慌成这样?”徐桂道:“王爷,找到子湛家人了。”萧思话一听,顿时兴奋起来,追问道:“他们在哪?”徐桂笑道:“原来前不久回了家乡,通州渠县。”萧思话又问道:“他家里人可都还好?”徐桂道:“都很好。一家六口人,除了子湛,都回了通州。”萧思话点头道:“这个消息若告诉子湛,想必是要乐坏了。”他说完,站起身绕过书桌,向徐桂吩咐道:“快去把子湛叫来,我要亲自把这个消息告诉他。”徐桂道:“是,王爷。我这就去。”徐桂说罢,转身又同来时一样,匆匆的走了。

袁子湛正在学著记账,徐桂风风火火撞进屋来,二话不说拉起他就走。袁子湛一头雾水,一时无措,任他拉著走了好几步才反应过来,好笑道:“徐管家,你这是做什麽,我可还不想去投胎呢。”徐桂被他逗乐,扭头看向他道:“王爷找你有急事。”袁子湛愈发不解,笑道:“什麽事能这麽急。”徐桂道:“你去了不就知道了。”袁子湛笑道:“您就别跟我卖关子了,到底是什麽事?”他说著话,轻轻挣开了徐桂的手。徐桂故作神秘一笑,道:“你就别问了,去了王爷自会告诉你。”

袁子湛无奈,只好快跑两步跟上他,道:“究竟什麽事,这麽神秘?”徐桂虽听到,却没有回答他。他看徐桂的样子,竟是高兴极了,心想定是什麽好事了。可是他能有什麽好事呢,难不成还是王爷突然想明白,要向他表白不成。一想到这里,他倒自己先嘲笑自己来,这种事若有可能,那太阳确是真要从西边升起来了。然而转念一想,前一阵王爷说要给他牵姻缘,难不成竟是这事吗。念及此,不由得心中一紧,脸色也跟著僵下来。徐桂回头正好看到他这副脸色,安慰道:“你瞎想什麽,我绝不唬你,这消息你若听了,怕是要乐的蹦到天上去呢。”

袁子湛试探的问道:“难道和前阵子王爷提到的那件事有关吗?”徐桂不知他说的哪件事,问道:“哪件事?”袁子湛道:“王爷说要给我说段姻缘的事。”徐桂经他一提醒,立即笑道:“你看,还说不要呢,这才几日就心急成这样。”袁子湛没想到竟被他误解了自己的意思,慌忙解释道:“我不是这意思。”徐桂“呵呵”笑笑,又道:“恐怕这次要让你失望了。不是这事呢。”袁子湛听了,这才放下心。

二人说著话,已是到了萧思话门外。萧思话早已听到声音,不等他们说话,先就在屋里道:“快进来吧。”袁子湛听他口气,也似徐桂般高兴,愈加感到好奇。二人进了屋子,见萧思话正盘腿坐在长榻上,红木雕云纹炕几上反盖著本旁是白瓷茶杯。

萧思话见他们进来,曲起右腿,伸手指指屋内的两张凳子,对他们道:“坐下。”二人於是相继坐下来。萧思话望著袁子湛,见他也正一脸紧张的盯著自己,轻轻一笑,道:“子湛,你可想你家人?”袁子湛闻言,心中一动,猛地站起身,急切问道:“难道王爷知道他们在哪?”萧思话便道:“虽然之前没有向你提过,但是我和徐桂一直都在想办法寻找你家人的下落。刚刚徐桂得到消息,他们前不久回了你们家乡。”袁子湛屏息听他说完,一时激动难抑,在屋里快步走来走去,嘴里不停喃喃念道:“这可太好了!我得回去看看他们!”他刚说完,猛地想起什麽,冲过去抓住萧思话的手,满脸担心的问道:“他们,他们都没事吗?”萧思话点头道:“都很好。”袁子湛闻言,高兴极了,竟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徐桂见状,打趣道:“你看,我刚才说的可准。不过,你若真想往天上蹦,可得先跑到院子里才行,在屋里是要把房顶弄坏的。”

袁子湛似没听到,自言自语道:“我这去给他们写信,告诉他们我很好。”他说完,看一眼徐桂,又看向萧思话,道:“谢谢徐管家,谢谢王爷。我这就去写信。”萧思话看他这般高兴,不觉也心情很好,朝他摆手道:“快去吧。”袁子湛嘴里应著声,人已转身朝外跑了。

等他一走,屋内二人默契的互视一笑。徐桂先道:“看把他高兴的。”萧思话也道:“虽说已是成熟很多,终究还是个孩子,竟高兴成这样。”徐桂笑道:“他怎能想到会是这事。方才来的路上,竟然问我是不是给他做媒。”

萧思话听他提起此事,便正了脸色问道:“可找到合适的人?”徐桂回道:“人是有的,只是不知那孩子会不会喜欢。”萧思话笑道:“只要那姑娘不错,相识久了,自然就喜欢了。”徐桂附和道:“人是不错的。不过还得拿著二人的生辰八字去算算合不合。”萧思话便道:“你去问他就是。”徐桂於是道:“还是改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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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下

袁子湛一连数日都十分兴奋,挂念许久的家人终於有了下落,且都安然无事,这令他连在睡觉时都能笑出声来。这几日做事更加勤奋,想起萧思话和徐桂待他的好来,心中感恩之情愈深。虽然一颗心早已飞到家乡与家人团聚,也恨不得这身子随了同去,然心中却十分不舍离开萧思话。一颗心儿焦躁的像是烈火炙烤一般。

到了夜里,他躺在床上,翻来覆去,难以入眠,无奈的长长叹口气,坐起身下了床,披上衣服,推门出了屋子。已是春末,夜间微寒,漫天星光,一地清辉。清风略带了寒意,拂起细细发丝,不料意识却更清醒。袁子湛抬头见那树上幼叶随风摆动,带著地上树影摇曳,想起身旁屋中正熟睡之人,心中莫名的一阵悸动。猛地发觉这必是个无眠之夜,便关了房门,朝萧思话门前走去。

因为畏寒畏风,萧思话夜里总是关著窗户。袁子湛走到窗下,将耳朵贴在窗纸上,屏息静听许久,房中却没一丝声响,便知那人正睡得熟,於是放轻脚步,走到门前,席地而坐。也不敢向後靠,生怕弄出响声,吵醒了那人。虽有一门之隔,然想到心心念念之人就在身後的屋子之中,心中不由得涌上股满足之情。於是无声的望著远处的树影屋影,竟忘了时间,不知不觉歪在门框上睡了。夜间风寒,他不久便被冻醒,猛地发觉自己身处之地,心觉好笑,撑著地面站起身,朝他自己屋子走去。回了房间,只觉浑身冰冷,忙钻进被窝,被窝里一丝热气也没有,猛地打了个哆嗦,过了片刻,被窝里暖热了,这才翻个身睡了。

翌日一早醒来,由於几乎一夜未睡,有些头晕。打起精神下了床,用冷水洗了脸,这才清醒些。陪著萧思话吃罢早饭,便朝前面去了。昨日徐桂交代了今天要核算上月账目,他怕因为头晕出了差错,冲了一壶浓茶,连喝了三四杯。他到的早,喝第五杯茶时徐桂才背著手走进来,向袁子湛点点头,算是打个招呼,径自在桌前坐下。袁子湛急忙给他倒了杯茶,放在他面前。徐桂说:“这活不能急,得认认真真慢慢来。”他说著话,端起茶杯送到口边,刚喝了一口,结果皱起一张脸,放下茶杯问道:“好浓的茶。你冲的吗?”袁子湛忙道:“昨夜没睡好,怕一会核算时出错,才想喝几杯浓茶提神。”

徐桂将茶杯推到一边,道:“若是不舒服,可以休息一日。反正这活也不急这一时。”袁子湛道:“无妨,喝了几杯茶,精神多了。”徐桂便道:“还是年轻啊。一夜两夜不睡,亏得身体壮实,才能顶得住。若是像我这样的老头子,今日说什麽也爬不起来呢。”袁子湛笑道:“你说笑了,哪有这麽严重。”徐桂一本正经道:“可不是吗,等你到了我这岁数就明白了。”

二人说著闲话,袁子湛又喝了几杯茶水,这才开始工作。记账算账的活一直都是徐桂在做,没有另请账房。虽说是王府,可平时的花费用度却不算大,徐桂倒也顾得来。二人认真对账,也不说话,屋里安静极了,只偶尔从墙外街上传来阵孩童嬉闹声。

约过了半个时辰,徐桂放下账本,长舒了口气,见袁子湛依然扎在账本里,便叫他道:“小夥子,休息一会吧。”袁子湛闻言,这才抬起头来,叹口气道:“看得我这脑子越来越晕。”说著话,站起身走到黄花梨木雕花嵌理石面圆桌前,拎起茶壶,一气倒了三杯冷茶水灌进肚子里。

徐桂忽然想起件事来,便向他问道:“子湛,把你的生辰八字写下给我。”袁子湛一听,诧异道:“写这个做什麽?”徐桂便道:“拿去测测,看有没有好姻缘啊。”袁子湛闻言,脸色一僵,敷衍道:“我不记得了。”徐桂没觉出他的不快来,不相信道:“怎会不记得,至少记得哪年那日的吧,什麽时辰忘了就算了。”袁子湛反问道:“王爷知道吗?”徐桂不明白他为何要问这个,回道:“当然知道。”袁子湛顿时生起气来,一时难以控制,竟冷冷道:“我这就去问问王爷。”

徐桂见他这样,大感意外,问道:“你去找王爷做什麽?”袁子湛也不理会他,头也不回的跑了出去。徐桂忙起身追出去,谁知他出门一看,人已不见了,心中奇怪极了,不知他为何好端端竟生起这大的气来。又担心他闹出事来,慌慌的追了过去。

袁子湛一刻不停的跑了回去,到了萧思话门外,也不问一声,直接掀开帘子冲了进去。萧思话正坐在窗下的榻上发呆,膝上放了本书。袁子湛猛地闯进来,吓了他一跳,身子一抖,膝上的书立即掉到了榻上。他看清是袁子湛,松了口气,佯怒道:“你这是急什麽。没头没脑闯进来,前面没事做了吗?”

袁子湛冲到他身前,俯视著他质问道:“是你让徐桂给我做媒的吗?”萧思话见他这般大的火气,不解得反问道:“是,怎麽了?”袁子湛大声喊道:“我不是说了我不要吗。”萧思话皱起眉头,不快道:“若是真不愿,那就算了,生这麽大气做什麽。”袁子湛想起夜间独坐他门外之事,一直强压心中的情感瞬间爆发出来,顿时气愤与委屈全部涌上心头,大喊道:“你什麽都不懂!我才不要那些不认识的女人!永远都不要!”他喊完,脑子里立即乱成了一团,一阵阵发晕,就像他被裹在汹涌的海浪中翻来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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