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记得五年前,她与他初识,在梅下漫天的雪花飘零,他也曾浅笑着说,“与小姐相交,诸之幸。”心中绞痛,只念着,你不要有事,诸,不能出事!为何今日不祥之感如此强烈,她不敢再往下想,握紧浅碧的手,方一使劲血有渗出来,染红了白绫。
浅碧正要拆了换条白绫,却听宫人在宫门口高声禀着,太子殿下到。
苏嘉拍拍浅碧的手,让她去备茶。
浅碧会意,忙收了地上的碎片往内殿去了。
苏嘉抹净了眸中的残泪,理了理衣衫便迎了出去。
方走了两步,正要迈步出殿门,太子仲已大步走过来,一把揽住她的腰,伸手便扯了她貂氅,搂住凑过脸来便亲热起来。
她看着那张形似他的脸,竟愣了一愣,都五年没见面了,诸,你可还是当年模样?
她半推半就,娇笑着推搡他揽在自己腰上的手。
太子凑近她的唇,若即若离的问,“可有想过孤?”
她冷了脸,“未曾想过。”
太子刚要怒斥,她却将眼眸一转,如丝的媚意绕上她的脸,竟是娇艳无双,如勾魂的狐女,内媚!只见她轻启朱唇,淡淡的嗔了一句,“太子尚不想我,臣妾何故念太子!”说罢转眼欲泣。
太子忙哄她。
她宠冠东宫本就不是太子恩重,太子仲好色多淫,乖戾暴虐,又怎会对女子专情。不过是苏嘉摸透了他的性子,知什么时候该顺着,什么时候可逆着,如此将他吃的死死的,又不像前任太子妃管的死要求专宠,苏嘉是极喜欢太子不宿在她凤梧宫的,以至于太子总想亲近她。每每吵起架来,也是太子来服软。想来她的手段也是不凡,有不该做的事她也做了,不过做的隐晦,相信以公子的洞察必然看得出,不知他是否能赞同她这般做?她应付着太子,心中冷然,不赞同她也会这样做。她不能任他赔赴了一生,天下仍是如此;她不容许他这样白白的燃尽才智,徒劳的牺牲自己。即使拼了这条命也要还天下清明,还百姓安乐,圆他的梦,如今也是自己的梦了。
她定定神抬手挡住了太子探在她衣内的手,太子不悦的拂开她的手继续摸索着,呼吸重起来。
她轻声尖叫了一声,太子忙停下来问她怎么了。
她一把搂住他的脖子,假声呜咽起来,脸上的表情却冷得像一把刀,一把淬了毒浸在冰里的短刀,斜斜的插在他肩上,直没入胸口。
太子抚着她的背,柔声问,“爱妃怎么了?爱妃垂泪,孤甚是心疼。”
她假作悲不自胜的倒在他怀中,不看他的脸,“臣妾十分想念太子,不料今日身上带红,恐使太子沾染不详,故今日不便伺候太子。”说着将手伤的手举在他面前,方才他打到伤口白绫上几乎粘满了血,其状犹怖。
太子皱着眉问怎么回事。
她自他怀里滑落下去,屈膝半跪在地上,低眉垂目,声音浅泣,“臣妾不小心打碎了茶盏,因是殿下亲赐的,心中不忍,俯身去捡,手一滑便被碎瓷割破,请太子恕罪。”
太子见她说的切切,又是为了捡自己赐的茶盏,怎忍多加责怒。忙扶她起来,却见她清泪两行,薄嗔了一句,“夫君日后再送这般利的东西来,妾身全都扔到祥红苑去。”
祥红苑住着太子的新宠,原来是个青楼里唱曲的,赎了身瞒天过海的骗过了皇上,就这样进了东宫。
她这句话说的十分高明,一句夫君和妾身将太子拉入了平常百姓家,他平日里高高在上,哪个官员不是敬畏跪拜,哪个女人不是委身承欢,如今她一句话略过了所有却带给他不一样的感觉,他觉得新鲜,觉得刺激,自是十分喜欢。再一句祥红苑,因她极喜太子宿在别处,太子一直以为她心中从不会吃味,如今见她嗔出自己新宠,说明她是在乎他的,最起码她关注着他的新宠是谁,想到这里他的自豪感不由得有心而生,想着自己也降服了这个女人,就算是从自己弟弟手里夺来的又如何。他飘飘然,又跟她温存了一会,方恋恋不舍的走了。
苏嘉松了一口气,腿一软忙扶住了椅子,藏在内室的浅碧也出来扶住她。
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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