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源脱了鞋,光着脚走在纸上,逐行看着:“要拿什么给你的圣上看,是你的事,我只看出和你们打仗的是老对手了,突然比以前强了很多……还回了两座什么都没有的城,然后退了百里……”
“战报不得虚假,这些都是实情。”林述见鹤源光着脚,取下还带着体温的腰带叠成垫子放到了砚台边。
鹤源也不客气,走到腰带垫子上懒洋洋地躺下,打着哈欠道:“离本体太远,化形实在有点累。那个……我觉得那个叫什么什么丹的部落才不是你说的那种不会用计的,你小心一点啊,多想想再行事,我睡会啊。”
林述看到鹤源又变回花枝,笑着叹了口气,嗅着梅香,低头重看了一遍战报,修改了几处措辞,在绢布上工整地誊抄了一份,差信使送往盛京。
放下笔,他看着花枝,想起刚才的话,将这些日子以来的战况重新推敲了一遍,也咂摸出了几分异样。
“将军!大事不好!”
“进来。”林述一边说,一边把花枝藏到了袖中。
副官大汗淋漓地入帐禀报:“我们夺回的束兰、珂勒两城暗藏了大批纳布勒丹部落死士,守城将士……守城将士几乎……几乎全灭……”
林述面色铁青,额角青筋暴起。
“将军,急报!”不等林述发作,一名浑身是血的百夫长失魂落魄地扑进主帐:“禀报将军,纳布勒丹退守部队突然发难,前方铁虎营残部无法抵挡,已经被冲散,只怕现在已经快到阵前了!”
林述定了定心神,差副官通知各将领,准备迎战,转身重新穿上战甲,大步走出主帐,军情紧迫,他已经无暇分神,全然没注意到转身时袖中的花枝落到了案几下。
鹤源一觉醒来,重新化了形,帐中一股陌生的血腥味扑鼻而来,施术感知帐外三十里内动静,才知道两军交战已近尾声,而明威营落入下风!
鹤源跑出主帐,强忍着风中越来越浓烈的血腥味带来的不适,搜寻着林述的气息。
林述已身中五箭,虽然避开了要害,但伤处血流不止,还要挥刀迎敌,渐渐有些支撑不住,再回望时,他耗尽心血打造的明威营已经全数落入了纳布勒丹铁骑的包围。
纳布勒丹铁骑居高临下,却并没有俯冲绞杀,当林述听到他们主将一声引弓齐射军令时,最后的希望也消失了。
数万只箭破空而来,突然一阵凛冽的寒风强袭而来,令箭矢偏了方向,减了力道,射到明威营将士身上时,连布甲都未能穿透。
林述抬头望着天空,愕然看到一袭白衣飘然而至,瞬间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现身战场的不是花枝化形的鹤源,而是鹤隐峰上的那位本尊。
鹤源悬空而立,披散的长发和白色的衣袍在寒风中翻飞。
“此乃妖法,众将士勿要迷惑,哈拉德神与我等同在,听我号令——冲杀!”
一时间地动山摇,杀声震天。
谁曾料到纳布勒丹铁骑主将竟有如此胆识和魄力,林述虽然知道自己命不久矣,却打心底钦佩这位主将的智谋和魄力。
鹤源落到林述面前,浑身散发出白色的柔光,一声大喝,无数巨大的树枝破土而出,交织盘结成巨大的树墙。
纳布勒丹铁骑冲入树墙近十丈后才被阻挡下来,树枝顺势将他们人马紧捆得动弹不得。
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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