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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洛不甘心的松开嘴,转将下颔搁在他肩上,双手环过他脖颈,嘻笑著说:「都是你造成的,你要负责,所以我不下去了。」

他说得恰似玩笑话,猫眸里的挑衅与认真却全都是带有重量而不清浅的真实。

然而,男人给予他的回答,也都是真的──长腿一迈,展靖尧未置一词,双手挽牢背後的人,就这麽带著他离开小商店,转往里厅内走去。

攥紧店员好意微笑递过来、装满他j"/>心挑选的零食的袋子,苏洛半张脸都埋在男人肩膀上,对周围投来的目光视而不见,那双露出来的湛亮猫瞳里,满满都是愉悦欢快的笑意。

黑漆漆的剧院里全是双人式雅座,宽大柔软的沙发型椅套,就是坐满两个人也还剩馀不少空间;甫一确定位置坐下,苏洛就懒洋洋的踡起腿,舒服的窝进身旁的臂弯里躺著。

电影还没开始,他已随手打开一包饼乾吃了起来,无聊的广告期间,他不觉啃完了一包,无聊的广告时间却还没结束;他索x"/>坐了起来,打开了饮料与另一包零食,边就著点微弱的光线,边吃边往四周看了看。

……原来他们的位置在最末排,邻近只有左右各一位置,不仅是空位,连周遭观赏的人也不多。

饮尽最後一滴糖水,萤幕开演的最後灯光黯下,苏洛目光又兜了会,慢慢往旁边的人又移近些,俯过去小声说:「其实我们刚刚应该在这的哦?」

「……」男人缓缓转过脸来,黑曜石般的瞳眸在光线错落下,反s"/>出熠熠闪烁的亮度。

苏洛不觉屏住了呼吸,嗫嚅著道:「沙、沙发……比较软嘛……」黑暗中微浮的细致颊畔,似乎微微的红了。

沉默凝视之间,苏洛好像只听得到自己的心跳声,砰咚失序,男人只是伸手将他揽进怀里,将吻贴在他发上。

「又调皮。」

苏洛暗暗地做了个大鬼脸,没好气回道:「哪敢啊。」说罢,连忙拉开遮在眼睛上的手,自己乖乖倒回他腿上,然後又搜出一包饼乾开始啃了起来。

老旧的电影画面,只是不够绚烂的色彩,女主角的爱恨情仇纠结著故事主轴,时而穿b/>著战争的纷嚣,以及男主角容让深情的包容,苏洛眼睛专心的看著萤幕,手也同样不得閒的忙碌在饼乾与嘴巴来回。

咀嚼吃吃吃不停间,一罐新开瓶的饮料递过来嘴边,苏洛啜了好一大口,就著吸管咬呀咬的仰起眼睛看了看上方的人。

没什麽表情的脸上似乎看得很专心啊……於是拥有一颗不安份的心的少年又不安份了起来,微扬起身,凑了块饼乾过去。

这种拿来祭嘴馋的零嘴食物,这家伙平常是连看也不看一眼的;想著,与生俱来那种执拗与不服输便又开始作祟。彷佛,只要这男人每为他破一次例,在他眼里再平常不过的小事也会变得异常珍贵而特别。

这样的贪心,可能怎麽也无法被满足了。

一手耍赖地搂著他,苏洛边轻声诱哄著「吃一口啦,就一口试试嘛,大不了吃一口我勉强让你亲一下啦」,另一只手里的饼乾想要硬塞过去,手腕却突地被攫住了──

忽然趋近的y"/>影转而俯首压近,瞬间微启的唇就被用力啄了下,柔软的触感在上头抚拭而过,不禁引来一阵轻微的搔养。

待男人褪去,眼前视线恢复明朗,苏洛还愣在那好半想吃中式小吃,所以男人带他来到了华人聚集密度最高的街区。

周末日,唐人街的夜晚同样少不了来自各方的饕客,几条有名的小路边满是热门摊贩与餐馆,中式料理绝对少不了,中国城内还有夜市;两人这时正逛不过三分之一远而已。

实在是意犹未尽,苏洛乾脆拉著展靖尧继续逛下去,逛到後来,男人手上全是食物袋,他嘴里还依旧吃个不停,好像怎麽也吃不饱,那双好奇的眼睛更是逗留不息。

从起头便开始拣著食物边走边喂肚子,路上不乏有些熟悉的台湾小吃,虽然味道不若家乡般道地,也不如真正的台湾夜市那样齐全,但他至少还未逛过异乡夜市,所以兴致特别高昂,看到什麽都想嚐一嚐、试一试。

途中也曾路过不少游戏摊,但全是些在老家随处可见、却会让异国人感到相当好奇而兴起玩意的小东西;反之,像那种衔上气球或水球,在哪国都可见的花式s"/>击摊,却引起了苏洛的注意力与玩心。

因为,他看中了摊位上那只不经意瞄到的,只有手掌般大的小黑豹玩偶。

黑黑的身体,黑黑的眼睛,除了少少的眼白之外,就是那用著半敛下的眼眸,堆出懒懒窝著却不怎麽理人的冷酷模样,但因为是娃娃的关系,虽然神韵全仿出来了,但终究还是只极讨人喜欢的玩偶。

起码,就很讨苏洛喜欢。

只见他目光全系在那只小黑豹身上,往旁哼哼两声睇了眼展靖尧,瞬间湛亮的猫眸里全缀上了势在必得,执起一把刚灌好的气枪,很帅气的选了一个旋转活动式跑靶,眼瞳一缩,开始瞄准──

第一发、第二发、第三发……一一俐落的击中了,待要s"/>第四发的时候,才察觉怎麽一旁的人都没动静?

苏洛转头给了他一记很鄙视的目光,眸里大有「怎麽不玩?怕输我啊」的意味。展靖尧睨了他一眼,黑眸里淡淡的惬意既浅又泰然自若,随手抄起一把,回头──

「啪啪啪──」连续几响未停,连瞄准的劲都还没看清楚,旋转跑靶里的气球三两下已被清光了。

不过几秒的时间,摊上的老板呆在那里,一旁的客人也傻在那里,男人放下气枪依旧是那冷冷淡淡什麽都不在意的模样,而原本表现帅气的少年则是笑了,笑眯眯的,眯起那双猫眼,朝可爱又脸红的服务生伸出了手,指定了那只无人问津的小黑豹。

想要的小娃娃简简单单就到手了,苏洛拿在手掌里端详又端详,忽然凑近到男人脸旁贴著,挑起的猫眸在两者之间来回仔细打量再打量,突然整个爆笑出声。

「哈哈哈──好像!怎麽会这样像啊?!我就说吧,展靖尧你们好像!」随即又像变脸似的敛下笑意,做了个调皮的鬼脸哼哼补说:「都是这副冷冰冰讨厌鬼的样子!难怪没有人要啦。」

闻言,展靖尧扬眼,接过那只小娃放在手中丢了丢,仅掠了眼,淡说:「不要?那丢了。」

说罢他手举起,状似就要随地往旁一扔,苏洛迅睁了下眼眸,反应敏捷地冲过来抢了回去,两手紧张地牢牢揣在怀里。

「我哪有说我不要!」

「那是要了?」

「废话!」

「哦……」

苏洛警戒的盯著他,就怕小黑豹再被他抢去丢了。

「那麽……」双手缓缓向外敞开了外套,男人眯起眼,微仰起脸的模样微微淡然,深邃的眸光却释出了一股慵懒。

「你是要它呢……还是我?」

……

冰块撞击的声音,浸迎上风的和缓。

这家伙,一定是知道怎麽b/>控他的心跳频率的方法吧?每一次总是如此,不管他如何调皮捣蛋,他总是有办法制阻他,再将他揪回到他怀抱里。

撇了撇嘴,苏洛原地踟蹰磨蹭了会,缓缓将娃娃负手背到身後,然後慢吞吞不甘不愿的,踱回到展靖尧面前。

明明是懊恼的神情,脸庞却无法遏止的烧红了起来,「你、你……不要老对我这麽坏心眼啊!」

「是吗。」收起外套,将人丝毫不受推拒的纳进怀里,展靖尧缓缓俯首,在他耳畔启唇,恍似微喃低语。

「可是,……。」

原本还抓得牢牢的小黑豹,忽然像失了重力似的掉到地上,滚落在少年的脚边。

「你……」一把拽住他的衣襬,紧紧地抓牢,苏洛微启的唇瓣动了动,好一会才说得出话来:「再、再说一次!」

言语对这男人而言,总像多馀的空气重量般而已,然而哪怕只是一个字,都是他不轻易开口的、最深沉最深沉的允诺。

定定注视了怀里的人一会,展靖尧手指轻轻抚息他抖瑟的嘴唇。

「说第二次是要付出代价的。」

「你……」拍开他的手,却反被抓住,然而无论如何,他也遏止不了那种由头到脚皆剧烈不已的颤软感,闷声说:「我……我整个人不早就都是你的了吗!还能付给你什麽代价……你又想把我当笨蛋耍著玩吗?」

原本还半调皮地闹著别扭,下一秒却紧绷著脸、努力睁住通红的双眼不敢眨,倔强的模样,都是他忍著住眼眶瞬间涨热的冲动。

展靖尧蹙了下眉,轻捏了捏他的下颔。「怎麽老那麽爱哭。」

「我哪有!」急声回话,苏洛立刻用手臂粗"/>鲁的抹脸,两颊顿时被磨得更红,明明就还没成真的,然而似乎越擦就真有那股冲动,欲盖弥彰的来来回回擦了几次,就是不敢收回手。

这家伙g"/>本就不明白,他的随便一个举动都有可能是影响别人的情绪,哪怕是最无关紧要、戏谑著他的一句玩笑话,他都会因为说出那句话的人是「他」而当真。

「哭、哭又怎样!关你什……痛!干什麽你……」

攫住下颔的力道突然收紧,苏洛痛得倒吸了口气,抬起眼眸,蓦然对上一双温度骤降的视线。

「再说一遍,不关谁的事?」

轻描淡写的语调,却沉得让人心悸。

苏洛固执的紧抿著唇,不退缩的迎上他,就著被抬高的脸伸手抹去眼眶静静溢滑下的湿热。

再怎麽痛,也不能再说出那种话……调开视线,他是宁愿吃疼也不肯开口示弱。

良久,耳边轻轻传来的一声喟叹,淡得几乎虚无。

「好了,别擦了。」

拉开他自虐不停的手,由於两人的举动实在太引来无关的注目礼了,展靖尧捧起苏洛的脸看了看,用袖底帮他轻轻吸净拭乾後,敛眸牵起他,转身走向他们的来时路。

低下头,用空著的那只手大力抹掉脸上不经意再起的湿润,苏洛默默念著自己是笨蛋是笨蛋,鼻头却越来越红……

「……」

彷佛是错觉,失神了下,苏洛倏地抬起头,看著前方的背影──风中忽然传来的低语,是谁从不曾有过的呢喃与轻声,却真的再次为他复述了一遍……撩拨过他心弦,一如那总是毫不客气的冷淡嗓音,却留下很深很重的力道……

对上随之缓缓转侧而来的黑眸,内镶的惯然淡定在那顷刻,都是只有他才知道、他才看得出来的……仓皇的再次低下头,仓皇的再次用臂抹脸,狼狈不停的动作,却再怎麽急著擦掩也不及瞬涌的速度还要快,苏洛咬了咬唇,又是笑又是抿的,最後仍是半泣的笑了出来。

「你真的……真的很坏心耶……」

然而就算自己是这样又哭又笑像个笨蛋似的模样,也是不会有一丝丝後悔的吧?贪心的拿、贪心的从对方那获取自己想要的,好像怎麽也不足矣。

看他这样为他而疯狂,让他这样为他的一言一行又哭又笑、又开心又生气……其实都是他想要给予他的,真实的一种在乎。

这时候是回程了,最初的来时路不再只有他们而已,同一条路上,渐渐多出了不同的人,不同的身影,重重叠绕在四周,就在他们身边。

一前一後,紧握的两只手,出口在即,眼前仍是有那麽多道陌生影子来来回回,望著那道宽大的背影,苏洛忽然止住了跟随的脚步,手顿时因为停滞而脱离了男人。

手心蓦然一空,展靖尧第一时间回过头,苏洛却只站在原地直直的看著他,不再乖乖地朝他走来。

少了相连的牵附,厚重的人潮很快地瞬涌进两人之间与周围,一道道灰色身影彷若不停回绕的影片,在两双眼睛对视之间来来去去,他们的距离却已相隔越发遥远。

瞬也不瞬的望著男人,人影单薄掠过,少年已褪去原本的平静,缓缓扬起了一抹笑意,眨眼之间,已然消失在人海里,只留下一抹红色馀影,在黑夜与人潮之间摆荡。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麽,这一次,换你来找我吧。

喂、你会来找我吧?

静静站止於原地,那几秒过後,男人垂敛下眸光里的锐利,重新拾起步伐,走进了重重人海里。

他准备,再次牢牢将那抹跳脱出他视线的红色身影,捉回怀里。

……

密密麻麻、不见前方路途的人海,少年穿梭其中的身影灵活自由来去,随x"/>重叠在每一道人影之後,然後会在偶尔悄悄地转身,期待身後的那一个专属的位置。

还不能下来,要继续的跑,却又一次次停下来,再跑开,再停下来回眸,然後再继续跑开。

他也曾这样追逐著一个人的背影跑,不知道会不会有回应,不知道结果是什麽,不知道对方在想什麽,只是因为想要,所以既然要得到的话,就要不停地向前。

像这样被追逐著跑远的自己,能够不乖乖回头的跑多远?然而那需要跑多远,才能知道无论多远他也会把自己带回来?

那麽,你又能承受我跑离你多远?距离的极限在哪里?

等待似乎不会太久,又似乎过了冗长而久。

苏洛突然再数不清自己是第几次回过头了,他的眼前,依旧没有那道熟悉的身影在前方等著自己,或是慢吞吞却绝对不会迟疑地朝自己走来,并将自己拉回他怀里。

一道道的人影来来去去,却一个个都是陌生的面容,都不是他。

会不会,就此两端走远,不会再靠近?

於是他不再跑了,终於停下拉开距离的步伐,乖乖的不再动,缓下的脚程自然地随著人群一波波移动,适才刚恢复原本的淘气灿烂笑意的脸庞,复又渐渐地褪去光芒,眸底缓缓浮现的一丝黯淡,就像在考验他的骄傲,正开始随著茫然被冲刷游走。

出口就在眼前了,苏洛最後一次迟疑,决定再回过头一次──然而已然微微散开的空旷的人群里,还是没有想见的人,a"/>臆的频率重重的沉下,就要恢复为平静。

──然後就是那瞬间。

心又忽然开始急速的跃动了起来,全身彷佛每一寸都能感觉到那个人的存在,苏洛倏地转头看过去,原本褪色的瞳眸再度恢复灿烂熠熠的神采。

不知何时就在那里的男人,正倚在柱子边定定、瞬也不瞬的看著他。

那双墨黑的眼底,还是那抹未曾抹去的深邃与漠然,却悄悄窃上了男人独有的淡淡式戏谑,只有少年看得到。

苏洛愣愣的站在原地,然後缓缓朝他伸出了自己的双手。

不管我跑多远,都要记得把我捉回来啊,一分钟也好,两分钟也好,多久都会等到你;所以,喂、快过来牵住我的手。

只要抓住我,我就永远都是你的了。

距离的极限在哪里?哪怕只是零点零一秒,也不允许;终於,还是会回到这个人的宽大掌心里。

伸臂回抱住他,苏洛深深的将脸埋进展靖尧怀里。这样安心的感觉,是再也戒不掉的,只能牢牢地、不停地再将力道越缩越紧。

这样,谁也不会再跑掉了。

照旧不需要害怕,也不许惊慌,不管此处是哪里,想要打出特大号全垒打,还要又快又准且带有绝对的威力,那就绝对不需要犹豫。

一如我曾那麽义无反顾的走向你。

抬起头,仰起脸,少年依旧那样任x"/>而骄傲,猫瞳里那抹闪烁调皮的眸光湛亮而纯净,衬著挑衅的神色看著男人。

彷佛正霸道的告诉你──你,只能属於我。

同样那样淡定从容的男人,依旧无言接受了他的挑衅;於是他,在喧闹熙攘的人群里,在这世界的惊豔目光里,缓缓俯首深深吻住了他的少年。

呐呐、而我,永远都是你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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