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他勾起一抹笑,“连发绣也不谈吗?”
发绣?她蹙起眉,“关燕姿已经答应要给我发绣。”
“呵!如果她真的有能力给的话。”像猜谜似的,他说了一句让人费疑猜的话。
“你是说?”难道关燕姿g/本没办法给她发绣?
他松开她,“现在,你愿意跟我谈了吗?”
她拉一拉衣摆,缓缓吸了口气,双手抱a/,“好,我们谈。你想谈什么?”
“不,不是这样,我们不在这里谈。跟我来。”他朝她伸出手。
唐妮瞥了他一眼,故意忽视他伸出的手臂,大步走过他身边。
关重威笑着摇头,迈开大步走到她身边,拉住她,“不是那边,是这边。”
他带她往另一个方向走去。
唐妮的小脸微微涨红,瞪了他一眼,让他带领自己走到另一个出口。
上了车,她迫不及待地问:“你到底要谈什么?你要带我去哪里?”
关重威伸出食指对她摇着,“耐心,你要有耐心,太急躁是无法得到你想要的答案
的。”他的眸子里闪着一丝愉悦,仿佛很满足她在他身边的感觉。
“你葫芦里究竟在卖什么药?”她狐疑地瞅着他。
他不回答,只是专注地开车,唇角仍噙着一抹笑。
车子平稳地进入台北市区,朝大直方向而去,直至驶进一栋大厦的地下停车常停好
车,他带着她搭电梯上到七楼。宽阔的楼层里只有两户门户,新颖而具有高科技设备,
是现代智慧型的住宅大楼。
他刷卡开门后,示意她先进去。
她狐疑地看着他,还是侧身走进去。
“品味不错。”她环视屋内四周后轻赞。
没有隔间的广大空间,只用地板的材质和高低来区隔用区。银灰色调的视听设备,
靠墙有座调酒吧台,旁边有一架美式六十年代的点唱机;垫高的石质地板上有健身器材;
两座大书柜和长型电脑桌靠近采光良好的窗边。
高大的盆栽隔出的空间摆着床铺,旁边放着一个立灯,床铺对着窗口,夜晚时能眺
望夜空;惟一的隔间是用玻璃砖砌的盥洗室。
“你住在这里?”她注意到家具都是单人用的,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烟草味,是他
惯抽的那个牌子。
“嗯,你离开后不久,我也搬出来,只有宴会时偶尔会回唐家。”他注意着她的表
情,“你喜欢吗?”
她微微一笑,不置可否。“何必问我喜不喜欢,我又不住这里。”
“我希望你能住下来。”他的眼神灼热,热切地盯着她。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她瞪了他一眼,“这种玩笑不好笑。你千里迢迢地把我
带到这里来,就是为了问我喜不喜欢这里?你有病!”
“我没有开玩笑,我是真的希望你能留下来。”
“我留下来?”她失笑,“那你呢?”
“我也会留下来。”和你在一起。他在心里说着。
“关重威!”她双手抱a/!澳阒道你在说什么吗??
“我只是想要一个机会。”
“机会?”她笑了,像听到一个好笑的笑话般,“你要什么机会?凌辱我的机会?
还是,这又是你的另一个把戏和陷阱?”
他的俊脸微微扭曲,“我只是想要有个重新得回你的机会。”
“你知道我是安斯·艾尔的未婚妻吗?你这样做不但污辱了我,也污辱了安斯。”
“我知道,我只是不愿意没有努力过就放弃了你。”他反驳。
“即使冒着会失去和云霓的合约的风险?”
“是的。”他义无反顾地说。
“就算你这么说,我也不会感到高兴。我可以告诉你,我这次回台湾,只是想完全
的和过去做个了结,然后好好地、以全新的自己去爱安斯,我们预定回法国后就要举行
婚礼。所以,你这么做没有任何意义。”他端正的下巴突地绷紧,“你们要结婚了?”
“是的,我们要结婚了。”
“那你……爱安斯·艾尔吗?”他苦涩的问。
“爱?是的,我爱他,他也爱我。”她的语气轻柔得宛如叹息,“所以,不要再说
这些无聊的话了,我宁愿要你的祝福。”
“祝福?呵呵……哈哈哈……”他仰头笑了,笑声中有着压抑的痛苦,“我没有那
么大的肚量可以祝福你们。”
她无语,任由他疯狂地大笑,一心只想离开。
她走到门前,却不知该如何开启这扇大门,小手在门上/索着,试着找到开门的方
法。
“想离开了?”他止住笑,眼神狂乱,“你不想要发绣了吗?”
“我不认为你会那么好心的给我。”任凭她如何努力,始终打不开门,她不禁恼怒
地踢了门一脚,忿忿地转头,“开门!我要走了。”
“我可以给你发绣。”他慢条斯理地说,并开出了条件,“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我不愿意不战而降,我要你给我一个机会,和我住在一起,等到安斯·艾尔来台湾时,
你再决定是否要跟他回去,而无论结果如何,你都可以得到发绣。”
“你好卑鄙!”她恨声道。
“你可以考虑,一切由你决定。”
他j/确地捉住了她的弱点,明白她对发绣的渴切已经超越一切。
“答案呢?”
“我……答应。”她说得迟疑,不敢相信自己又落入他的陷阱里。“但是,我也有
一个条件。”
“你说。”
“住在这里的这些,她曾经存了点钱,想买个东西给在美国的儿子,但不知道要买什
么。
那时唐老夫人还在世,于是她就在伺候唐老夫人时,悄悄地在旁边听唐老夫人都买
了些什么东西。慢慢地,一点一点的,她也买了不少存着,就等着哪,你到底和哪个男
人上了床、怀了野种回来?”女儿的脸仿佛和陈净的脸庞重叠,情绪又回到那晚陈净说
要和别的男人离开的黑暗。
愤怒和恐惧让他揪着女儿的手劲不由得加重,像要扯碎她才甘心。
“谁的?”她低低的笑了,渐渐地,笑声渐扬,开始疯狂,“爸,你真的关心这孩
子是谁的吗?如果你真的关心我,为什么不问我是不是受了什么委屈?有没有被逼迫?
而不是一口咬定这是我和男人厮混的结果。爸,你到底有没有关心过我”她哀痛欲绝,
泪珠如雨坠落。
唐仕华一愣,松开了手,唐紫霓顿时软软地倒在地上。
“紫霓……”
“啊!我的肚子好痛,好痛呀……”关燕姿突然抱肚子,尖声喊痛。
唐仕华马上被转移注意力,大步奔到关燕姿身边,“燕姿,你怎么了?”
“我……我肚子痛,怕是……”她大口喘着气,“怕是……要生了……”又是一阵
喊痛。
“好、好,你忍着点,我马上送你去医院。”
关燕姿捉住丈夫的手臂,额上冒着冷汗,“仕华,预产期还没到,我怕是动了胎
气。”
唐仕华马上怒瞪着女儿,“看你做了什么好事!”
唐紫霓不语,肚子的绞痛愈来愈剧,是孩子知道这个世界不欢迎他吗?
“仕华……”关燕姿努力地在愈来愈密集的痛楚间,找到喘息的空隙,“仕华,你
不要听紫霓乱说,如果她真的受了委屈,为什么不说?我看她g/本就……”她颤巍巍地
倒抽了一口气,“她g/本就是跟太多人鬼混,连孩子的爸爸是谁都不知道了。”
“好了,你别说了,我马上送你去医院。”唐仕华制止关燕姿继续说下去,拿起话
筒,吩咐司机立刻把车开过来。
泪眼蒙胧中,唐紫霓只觉得腹部痛得像要四分五裂。
“为什么?”她近乎无声地蠕动双唇,问着僵直着身影的关重威,“为什么你不说
话?为什么你不帮我?”难道他非得要她死,他才甘心吗?
关重威紧抿着唇,始终不发一语。
他清楚看见他姐姐刚刚在唐仕华身后偷打自己的肚子,让自己疼痛,然后再嫁祸给
唐紫霓。
他想扶起唐紫霓,可一想起王项邑,他的步伐却硬生生的止住了,她不是答应过他,
不再和王项邑见面吗?昨夜她真的是和王项邑在一起吗?
嫉妒让他的眼眸充满血丝,冰冷的声音仿佛来自远方,狠狠地刮过唐紫霓,“你这
个荡妇!”
“什么?”她惨白的脸上,只有瞳眸异常的灼亮。他说了什么?
“你这个荡妇!孩子是谁的?”
血y/还在流动,a/口还在跳动,可她却像已经死去。
感觉有股热流从下腹涌出,她愣愣地低头一看,只见衣服快速地沾染鲜红血y/,深
沉的恐惧爬上她的心头……刺耳的尖叫声……是她的声音吗?有人像小孩子般地在哭泣,
她不知道那哭声正是她自己的。
啊!宝宝,你也知道,这个世界不欢迎你,所以,你先选择离去是吗?
慢慢地,黑甜的宁静笼罩了她,就像慢动作,视线从他的身躯往上爬,直到天花板
上的吊灯!
唐紫霓缓缓地合起眼眸,脑海中清楚记得关重威冰冷的眸,冷冷地瞅视着她……
“哔——哗——哗——哗……”规律的声音,像她心跳的频率……唐紫霓没有睁开眼睛,
因为她太虚弱了,连睁开眼睛的力气都没有。
身体像被掏空的躯壳,放在床上,没有一丝生气,而空气里飘浮着消毒水的味道。
有人在翻动她的身子,交谈声传进她耳里……“实在差太多了!”
“是呀!听说隔壁病房的那个太太是她继母,生了个儿子耶!”
“啊?真的呀?难怪待遇差那么多,隔壁人来人往的,祝贺的花蓝几乎快满出病房
了,不像这里……”“哎呀!不能这样比啦h思姨铺太是正大光明的,而这个唐小姐
闯赡炅鞑,唐先生还特别交代不准让外人知道,是祊幕崞苹堤萍业拿誉吧”“唉!
们有钱人就是会搞这一套e儿都还没脱离险境,他们就只会在那里做门面,也没人
纯纯刺菩〗悖真是悲惨。?
“好啦!别说了,快点换管,我们还有六床要做呢!”
“哦!知道了。”
身体又是一阵翻动,她听到有人惊呼,“啊!她在哭耶!”
有人/了她的脸颊,“大惊小怪,这是正常的生理反应啦!你的护理课没上到呀?”
“可是……她还在流泪耶!好像……很伤心喔!会不会是定她听到了我们刚刚说的
话了?”
“别管那么多了,我们赶快把这一床做完就是了。她g/本还在昏迷状态,听不到我
们在说什么啦!快点、快点……”又是一阵短促的交谈声,然后是寂静无声……只有病
床上的人流不尽的泪水,和无声的哽咽……
46
肉文屋/
46
4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