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声音变得温柔,可腔调还是冷漠。
我对着他的耳朵,用那种他常有的,类似叹息的声音说:
“……我爱你。”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丹叔
拂晓行
阿北
suiyu
渡己不渡人
球==
扔的雷么么哒=333=
今:
“我不进去。”
孟穹顿了顿,那犹豫的神情让我觉得他似乎渴望我能做到最后,我捏住他的后颈强迫他转过头去,我怕我控制不住自己。
那:“和你回东北,大哥怎么上学?那边学的和这里又不一样,到时候高考不还要回来吗?为什么不是你和你老婆回北京?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啊!”
“我现在还回不来,那边的声音放不开,可……”
孟穹打断他的话:“当时是你把他放在我这里的,我问你,这些年的抚养费你给过我几分钱?你别想就这么把他带走。”
陈啸虎的声音听起来非常沮丧,他说:“可你付不起他的学费,我能,所以我要带走他。我要告你,你这样是违法的,法院肯定站在我这边。他现在就不把我当他爸爸了,再过几年不就真成你儿子了?那不行,我这是给别人养儿子呢……”
孟穹沉默了一下,说:“你就这么不信大哥?他现在不理你是记恨你,你把他强行带走他就更恨你了。可你以后要是出事,他绝不会不管你,毕竟你是他亲爸爸。”
陈啸虎听了这话,似乎松了口气,他说:“要是我那边的生意能放下就好了……再过几年,再过几年我肯定好好陪他。”
我静静地坐在床上,觉得他们的争吵其实毫无意义。因为陈啸虎本身就不想抚养我,他已经组建了自己的家庭,前世他从来没有来看望过我,只有在我考上大学的时候给了我一万块钱。他永远以自己的利益为出发点,觉得我可能会有出息,就做点早期投资,借着所谓父子的血缘来维持友邦关系,日后也好从我这里拿到好处。
他的冷血让我遍体生寒,我又躺了下去,闭上眼睛,只想让孟穹赶快回来。
我那么渴望他的温度。
迟迟不消退的热意终于在十月下旬开始减缓,一场秋雨过后,:“你要给我看店,我就给你工资翻倍。”
我有点生气,就转过头,没和他说话。
我觉得张蒙这种脾气,说出来话让人恨不得一刀捅死他,肯定会得罪不少人。
日后我经常会想起这句话,我觉得我说得很有道理。
半个学期很快就要过去,高二也过去半年,春节就要到了。
孟穹的车行发了一笔过节费,我又把张蒙给的工钱混在奖学金里给了孟穹,他很高兴,带着我去买东西,先去了一趟菜市场,买了许多的菜,大大小小的袋子把他的手都勒红了,我帮他提着袋子,他就会忐忑不安,总会找机会把袋子抢回来。
虽然我现在已经和他差不多高了,但是他还是认为我拿不动这些袋子。
一路上我都在和他争抢,他的力气和我差不多,但是会让着我,就被我抢了大半些袋子,他看着我被勒红了的手指,露出气急败坏的表情,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平静下来。
“今年你还陪着我,真好。”孟穹在我耳边这么说。
我想了想,说:“以后我也会陪着你。”
听了这话,孟穹先是笑了笑,笑着笑着眼圈就红了。
春节过后就是我的生日,孟穹专门去要了蛋糕打折卡,给我买了一个很大的蛋糕,我们两个肯定吃不完,觉得他很浪费。
孟穹说:“一年就一次,没关系。”
孟穹将蛋糕分成两半,一半送到楼上赵耳朵的家里。他们两个春节的时候都是在我们家过的,没了赵婶儿他们家冷清了不少,放鞭p/的时候赵耳朵还哭了。
赵叔接过蛋糕,笑眯眯地对我说:“大哥生日快乐啊。”
他们都和孟穹学着叫我‘大哥’。
我点点头。
赵耳朵从后面探过头,嘿嘿笑了笑,说:“陈启明你进来,我有东西要送给你。”
我本来想进去的,但是孟穹拽了拽我的手,说:“别去了吧,赶快回家,冷死了。”
我们两个只穿着睡衣就走了出来,站在楼道里是有点冷,也挺晚的不好意思去赵叔家里坐着,于是我点点头,对赵耳朵说:“明:
“那你再看会儿吧……我在你旁边陪着你。”
说着,他搬了一个凳子,坐在我旁边,看起来真的要陪我坐一个晚上。
我转过头看着他,看了很久,都没从他的眼睛里看到抱怨或者不满。
他就很平静地坐在我身边,仿佛只要能陪着我,那么睡觉不睡觉都不重要了。
“……”
我深吸气,说:“……对不起,最近心情不太好。”
“没事,”孟穹笑了笑,说,“学习忙,我理解。”
这不是学习忙,而是张蒙给我添麻烦。但是关于张蒙的事情我不想和孟穹说,所以一提到学习的事我就想逃避。
我的沉默让孟穹不安,他/我的后背,说:“怎么了?”
我没说话,只是站起身,说,“睡觉吧。太晚了,以后再说。”
孟穹跟着我起来,走到浴室看着我刷牙,他说:“大哥,你是有什么事情要和我说吗?你告诉我,我……”
“没有。”我打断他的话,因为我自己的隐瞒而难过。我很想和他坦白,可又怕孟穹阻止;我觉得张蒙的事业值得我学习,我想继续留在他这边,可又不想让孟穹卷入到这件事中。这种纠结的事情理不清思路,所以我干脆不提。
孟穹看着我,欲言又止。
等我刷完牙,他就一寸不离得跟在我身后,直到躺在床上,他才对我说:
“大哥,你别瞒着我。你这样让我很难过。”
我闭上眼睛,也难过了起来。
第二,他也会生气,不如再瞒几了句什么,我没听见。
把他送到医院,直接就去手术室了,我拿着他的钱包付押金,没有两万都不让住院,张蒙钱包里就五千块钱,我先把钱交了让医生做手术,然后回到张蒙的店铺里准备拿钱。
可我还没回去,就看到好几个人在张蒙的店铺旁边转,我清楚的记得我关了门,可现在门却是打开的,只虚掩住一条小缝,不仔细看都看不出来。
我沉默了,没敢回去,就在旁边的一家首饰店借了钱。
那家店主和张蒙是竞争关系,看张蒙很不顺眼,可这附近的加工市场能拿出这么多钱的就只有他了,平时张蒙进货都是十万的进,我猜这家店应该也差不多。
借完钱已经是四点钟的事情了,我匆匆赶回医院,张蒙还没从手术室里出来。眯起眼睛看了看医院的电子日历,我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
三月十七号?
这日子怎么这么熟悉。
我还没来得及细想,就忙着帮张蒙跑上跑下,一时间恨得咬牙切齿,他手机里设有密码,都打不开,连张蒙的家人都联系不上。
张蒙似乎和家里关系很不好,于是我又放弃联系他的家人了。
从手术室里出来,张蒙躺在病床上,脸色惨白,鼻子里还b/.着一g/软管。
“被刀子扎伤的吧?”医生带着口罩,淡无波澜地说,“胃都给扎破了,来的还这么晚,失血过多,差点救不回来。”
“……哦。”我应了一声,也不知道说什么。
我的平静让医生惊愕,他嘱咐了两句,让我等张蒙醒了再走。张蒙的腹部上裹着东西,我看不到他最深的伤口,只能看到他肩膀上的擦痕,他的后背青了一大块,像是和人打斗过。
再想想以前我说得那些话,我有些怀疑张蒙是不是嘴太欠了,惹得人家恼羞成怒,想一刀子了解了他。
我在他旁边胡思乱想,时间过得飞快,张蒙还没醒过来,叫护士换y/都要我来,在他麻醉劲过后之前,都要有个人在他身边。
张蒙在七点钟的时候醒了一次,很虚弱地说了句什么,我凑过去听,发现他说的是‘小屁孩’。
最后一瓶y/要一个小时,等他输完了,护士才拔了针,说要让他静养。
我没时间看表,最后随便看了看外面,发现:“单位没有聚会。”
我想了想,突然想起了什么,连忙转身往学校跑。
现在已经将近十一点了,街上的人变得很少,我抱着试试的心态来到学校门口,没发现什么,可就在我转身要走的时候,我看到学校门口的台阶上有一个黑色的身影。
那身影斜斜躺在栏杆上,缩成一团,像是一个喝醉了的乞丐,许久许久都没有动弹。
我的耳边‘嗡’的一声,看东西都模糊了,连忙向那边跑去,连停都不敢停。
在距离那个身影还有两步的时候,我就弯下腰凑在他身边,一低头就闻到了浓郁的酒气,向前一步捏住了那人的肩膀,他的脸滚烫,借着月光我看到他迟钝的眼睛和通红的脸颊。
我认出孟穹了,有些生气,所以没有说话。
我喘着粗/气,/了/他的脸,发现他的脸冷的像是冰块。我一动不动。
他迷茫地看着我,手指向上抬/我的脸,感到我脸上的寒意,他抖了一下,缩回手想躲开。
我没让他缩回去,而是拉住他的两条胳膊,把他往背上带,孟穹温顺地让我背着他,我的背顶到了他的胃,孟穹挣扎了一下,猛地从我身上跳下来,跪在地上开始呕吐。
我帮他顺气,用纸巾擦他的脸,把他扶到有人的地方后买了一瓶水给他漱口。孟穹一直闭着眼睛,他的睫毛有些湿润,而他的手一直搂在我的腰间。
我对他说:“我找了你很久。你一直都在学校门口吗?看见我来了才把自行车扔在地上……为什么躲着我呢?”
孟穹没说话,可他睁开了眼睛,他抬起手,用又瘦又长的手指擦自己的眼睛,不停的吸气。
他说:“我也找了你很久,可我不敢离开学校,我也不敢回家,我怕我会生气,可我不想和你吵架。”
听了他这话,我也不生气了,我握住他的手腕,把他挡住自己眼睛的手拿下来,看着这个在我面前自卑又懦弱的男人。
我叹了口气,用唇吻了吻他的眼角。
我说:
“……我怕了你了。”
我不知道他到底喝了多少酒,可我知道他在十一月份的寒冬中坐了多长时间,回家后我用热毛巾给他擦身体,他被我擦得勃.起了,我也没敢帮他弄出来。
孟穹躺在床上,很安静,等我把他收拾干净了,睡在他身边,他才开始说话。
他问:
“大哥,你去哪里了?”
“……”我帮他盖被子,说,“睡觉。”
孟穹没有听话的睡觉,他搂住我的胳膊。我/了/他的脸,发现他哭了。
如果他火冒三丈得骂我,或者打我,我可能还不会这么难过。可他一句话都不说,只是紧紧搂着我,一声都不吭。
他这样让我非常难过。
我清了清嗓子,想,我该怎么和他开口,可我不知道该怎么和孟穹说。
于是我/他冰冷的脸,给他盖上被子,说:
“下次别喝酒了。”
孟穹没说话。
我说:“你不高兴就告诉我,我保证下次不会让你找不到我了。”
孟穹还是没说话,但是点了点头。
他的妥协让我感动,我找不到他的时候也非常生气,他应该也是这样,可我们两个都没有发脾气,那时我以为孟穹已经不像前世那样,对我充满了小孩子才有的独占欲,我还松了口气,可那时我并没有想,为什么孟穹会做出这样的妥协。
喝了那么多酒,又吹了半夜的凉风,第二:“我觉得我连累了你。”
我说“我小时候你也这样给我擦过,你忘了吗?”
孟穹问:“手术要多少钱?”
“没多少,”我敷衍了一下,说,“以后要是身体不舒服,不能瞒着我。我以后也不瞒着你了。”
孟穹点点头,让我又给他擦了一遍身体,直到完全擦干净,我们才从厕所走了出来。
孟穹是走着进手术台的,麻醉师走出来问:“病人要全身麻醉还是局部麻醉?”
我问:“哪个更好一点?”
麻醉师道:“全身麻醉吧,手术完了要躺着,局部麻醉腰会痛得躺不下去。”
我说:“那就全身麻醉吧。”
麻醉师说:“全身麻醉比较贵。”
我说:“没事。”
麻醉师走了进去,没过一会儿又出来了,他有些不耐烦了,说:“病人强烈要求要局部麻醉,你觉得呢?”
我皱眉,一字一顿地说:“那病人家属强烈要求全身麻醉,我说全身麻醉,就全身麻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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