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诺！”大夫吓得连求饶都不会了，只是一味地答应着。

门外传来脚步声，曹操一抬头，便见到曹丕神色担忧地进门来，“父亲大人也在……”

“你来干什么？”曹操的声音变成了寻常的样子，开口问道。

曹丕恭恭敬敬地对着曹操和环夫人分别作了一揖，方开口道：“丕担心冲儿的身子，故而过来看看。”

见曹操挑眉，环夫人温柔地看着曹丕开口道：“夫君，丕儿每日都来看望冲儿。”

曹操点了点头，也不说话，待大夫把了脉，开了药方，便叫人下去抓药。

曹丕上前一步，看到曹冲已经有些神志不清地昏睡着，担忧地说道：“这药可有用？为何冲儿吃了这么久也不见好？”

大夫刚才已经被曹操吓了一跳，又来一个曹丕，更是吓得哆嗦起来，唯恐自己丢了性命，道：“公子只是普通的春瘟……”

“行了，谁要听你废话！”曹丕有些怒色，打断道：“本公子不要知道是什么病，只要知道什么时候能好？”

“只要……只要悉心照料……定……定会痊愈……”大夫战战兢兢地说道。

“下去吧。”曹操皱了眉，这大夫怎么这样胆小，脑中不禁浮现出华佗不卑不亢的身影来。

自从那日得知曹冲病了，曹操就日夜守在房里，不管是谁都劝不走。曹丕看在眼里，暗自咬牙，心一横，也呆在房里。

“丕儿你呆在这里干什么？”曹操见了，也有些没想到。自己喜爱曹冲，生了重病，自然担心得不愿离开半步，但是这个大儿子为何要留在这里？

“冲儿是丕的弟弟，生了病作为兄长自然应该照顾。”曹丕说得振振有词，“何况父亲大人也在旁边，若是疲倦了，丕在还能换个手。”

曹操不说什么，也就随他去。

春瘟本不是什么大不了的病，本以为有了自己和丕儿的双重压制，那大夫再怎么胡来，都不敢怠慢。可谁想到，两日以后，曹冲不仅没有病愈，反而病逝了！

“斩了！”曹操见到那个大夫的第一眼，就面无表情地说道。

“主公……主公饶命啊……”大夫一听就吓得魂不附体，想为自己辩解，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曹操守着曹冲的遗体，一句话也不说。

半年前，奉孝死的时候，自己没有在身边，那种痛是惋惜，痛恨那华佗耗费了自己的良师益友。可是如今，躺在床上的是自己最喜爱的孩子，这孩子只有十三岁，是自己心中的继承人。冲儿死了，绝不是惋惜，而是心痛，难以言喻的疼痛和悲凉。奉孝的死，让他杀了华佗，冲儿的死，杀一个庸医又有何妨？只是不管杀谁，杀了几个，都回不来了。

“父亲大人，喝点粥吧，您已经一整日没有吃东西了。”面前是一碗红枣粥，端着碗的是自己现在的嫡长子，这个嫡长子在冲儿生病的时候，极尽所能地照顾着，实在好得挑不出错来。

机械地接过碗，曹操才发现自己的手有些颤抖，至少拿不住那小小的瓷勺。曹丕见了，欲要帮忙，却被曹操挥开。

怎么能在自己的孩子面前失了面子？

“孟德……”是夏侯敦，他快步走进来，接过曹丕手中的碗，道：“吃完了去休息一会儿。”

“孩儿告退。”曹丕似乎走了，曹操听到他这么说。

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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