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屋子，焦母就坐在高坐上品着她从娘家带来的好茶。

刘兰芝看不惯焦母这种高高在上的模样，但嘴上是绝对不会透露半点心思的，“娘，布我买了，上好的布。”

焦母接过布匹，是好布，她还以为刘兰芝只能拿麻布来糊弄她，微微点了点头，这就算是对刘兰芝的表扬了，柔声说：“兰芝啊，你这两三年在我家也算是尽了孝心。”

刘兰芝赶忙点头，可不是嘛，天天被当丫鬟使唤，当然是对焦家百依百顺。

“但是吧……”焦母欲言又止，刘兰芝疑惑地看着焦母，又看向焦蓉蓉，而后者一直低着头，不敢看向刘兰芝，这时焦母又开口，“你看看你每日在机房织纺慢吞吞的，买个布也是慢悠悠的，平日里对我也是不敬，我思来想去吧，还是请您回娘家吧。“

刘兰芝不可思议地瞪着焦母，袖子里的手也是紧紧地握住，想她在焦家受了两年的气，婆婆责骂不告诉夫君，每日纺织被当作牛马，没想到会被人反咬一口，“所以……是要我回去喽？”

焦母挑眉，算是默认了。

“呵……”刘兰芝满是不甘心，凭什么？凭什么自己受了这么多气还要被别人赶回家！她咧嘴一笑，“婆婆，兰芝在您心中算不得是孝顺，可也算是有应必求，从没做错什么啊！就您这样不分青红皂白就赶人，说实在话，兰芝不服。”

“不服？”焦母又喝了一口茶，放下杯子时恨不得把桌子都震碎了，“你可知道七出为何。”

刘兰芝沉默许久，想起焦母对她的种种劣迹，不由冷笑一声，“不顺父母、无子、淫、妒、有恶疾、口多言、窃盗。”

“那你可知道你犯了哪一条吗？”

“兰芝不知。”

焦母缓缓开口，每一个字对刘兰芝来说都是煎熬，她真得好想她娘，只听见焦母又说：“你口无遮拦不顺父母，两年未为焦家添一丁半子，难道这些还不够吗？我只不过是要你会一趟娘家罢了，你又有什么理由呢？”

“你……”

“小嫂子！你是不是还有别的事情啊？”焦蓉蓉看见此刻的情景就知道绝对会吵起来的，灵机一动出声阻止了刘兰芝，还不停的给刘兰芝使眼色，就是表示赶紧要刘兰芝闭嘴。

可刘兰芝正在气头上，自然是不卖给焦蓉蓉面子的，声音就不由得大了些，“我能有什么事！”

焦蓉蓉被刘兰芝吓到了，小嫂子从来都是逆来顺受的好嫂子，虽然对娘颇有微辞，但从来都是言听计从，不会反抗，但如今的确是娘做错了，而且她自己好像也成了帮凶，可自己又不敢说娘，只好对刘兰芝说：“小嫂子，我们不是说好要去街上添置点首饰嘛，我们快去吧……”

还不等刘兰芝回答，焦母就冷冷开口道：“怎么，还想添置首饰？你知不知道你浪费了焦家多少钱，你还有脸买这些首饰？”

“娘……不是小嫂子要买，是……是我！”焦蓉蓉直到自己说错了话，只好又撒了个谎，“是我要小嫂子陪我的，娘……您就别说了，小嫂子待我们家挺好的！”

焦母恶狠狠地瞪了焦蓉蓉，没想到刘兰芝不过来了两年就把她的儿女收拾的服服帖帖的，当真是小瞧了她！骂了一句，“刘兰芝，看来你是真不把我这个婆婆放在眼里了！”

刘兰芝本就是气恼，没想到焦母竟然拿“婆婆”这个身份来压她，可自己又不能大发脾气，只是撂下一句话：“不敢！”就转身走开，回了机房纺织。

刘兰芝坐在机杼前的小木椅，整个身体都趴在机杼上，机杼上还有没有织完的布，布是最普通麻布，连棉布都算不上。

自己当真做错了什么事吗？明明自己从来都是安分守己，是个乖乖听婆婆话的好媳妇，凭什么自己就被排挤。

可刘兰芝直到自己怎么做对于焦母来讲都是多此一举，没过多久刘兰芝就直起身织布了。

机杼声一直在响，焦蓉蓉也一直都在劝焦母。

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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