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千万别跟他说那时被张无忌欺负得眼泪汪汪,风华不再的赵敏小郡主,其实就是在那时候才开始对她的无忌哥哥,产生了那麽一点点的心动和荡漾的──他靠!都痒成这样了,还心动个鬼,荡漾个毛啊!
然而,严小胖这一次却是真的错了──唔,不过他对著江臻那麽多次,究竟有哪一次是真的做对过的吗?
……囧。算了,这并非重点。重点是──这一次,他是真的误会江臻了。虽然在行为上是没有误会,可是在本质上,严小胖却是真的误会他了。
其实从小到大,江臻一直都是一个很懂事,很自律,甚至可以说是一个很隐忍的孩子──因为他不得不。最开始和妈妈生活在一起,他要忍受没有父亲的自卑和孤独;接下来被顾叔叔带走,他很聪明地猜到并且忍受,他的母亲其实已经变相抛弃他的事实;後来顾叔叔离开,他和父亲生活在一起,他要很努力地学会适应,这突然直转急上毫无预告的人生;然後他被送到美国,和夏昭时一家一起生活,他又要更加努力地,去融入那个他甚至从未有过概念的家庭,学校,文化,和国度。
母亲无情,於是老天立马让他遇上了一个真心关爱他的顾谨言;顾谨言没钱没势,於是老天立马让他遇上了一个有钱有势的江亦;江亦没有时间,於是老天又立马让他遇上了一个,既对他真心关爱,又的确有钱有势,并且还愿意将自己大半的时间,都花在他身上的,夏昭时──这样的人生,在别人看来,真是处处都写满了幸运。
他们会站在一边,指指点点,高高仰望。语气要麽是羡慕嫉妒,要麽是期待向往。【哎!你说我们怎麽就没有这麽好的命呢!】【对啊对啊,我也是单亲家庭的孩子啊,我老妈当年傍上的,怎麽就不是一个有钱有势的男人啊!】【切,其实他也没什麽了不起的嘛,如果我也能有他这种命,我的成就一定会比他更大。】……诸如此类的碎碎言语,这麽多年来,总是变著方儿,变著人儿,在他的周围蔓延流窜。江臻当然是幸运的,这是所有人都公认,而他也不能否认的。可是除了他自己以外,没有人能够真正了解,在每一次剧变的幸运之前,他都要忍受什麽;在每一次剧变的幸运之时,他都要舍弃什麽;而在每一次剧变的幸运之後,他又要承担什麽。人总是这样的──只看得到眼前的辉煌,却把辉煌背後的尘烬,当做假象。好像只要有天时地利,而自己只需要随便努一下力,就可以获得无限风光。然而江臻不同。他并非如此,他不是这样。他在如此灿烂,甚至已经耀眼到足以令无数人迷失的巨大辉煌里,先是一步一步往上迈,然後又再一步一步,沿著记忆,循著自我,一点一点地走回来。命运的潮水一直在将他高高往上托,但他却能始终清醒地看到其中的漩涡;天意扭转了生活,但生活却终不能奈他如何。他改变了,却从未被改变──这才是他真正的幸运,虽然没有人看到,更不会有人相信。试想,如果他不懂得自律,克制,和隐忍,那麽以他後来越来越高的地位和身份,已经活到二十四岁的江臻,又怎麽可能还会是一个没吃过肉的男人呢?他当然会有欲望,只是他不想仅仅只是因为欲望,就随意挥霍沈沦──就像这麽多年来他身边曾经出没过的,很多很多这样的人一样。江臻甚至确信,如果不是因为他的家世摆在那儿,那麽,这些人要麽是当面嘲笑他性障碍,要麽是当面讥讽他假清高。不过因为有底气,所以他们才不敢当面,只能转战背地。然而江臻怎麽会不知道被,他只是,觉得没必要挑明罢了。这些人要麽是留著有用的,要麽是时不时就会偶遇的。那麽,给彼此多留一点余地,对大家都好不是吗。
坚持但却并不固执,坚守但却并不死守。这麽多年来,江臻全部的所学所获,也就不过如此。
整个房间的气氛异常诡异地沈寂了很久,终於,被严迦祈一声弱弱的插话给打断了。
不知道江臻究竟在想些什麽,反正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这个家夥既不开口说话,也不动手挠痒了。可是,他却并没有放开手。
严迦祈微微扭了扭脚踝……唔……一无所获──也不知道这个家夥究竟从哪儿来的这麽大力气,无论他怎麽扭,却就是挣不开。
可是就这麽一直拖著耗著僵著,也终究不是个办法呀!更何况……嗯……他还饿了。
於是,为了自己那早已丢尽颜面,所以也不用怕再丢一次脸的胃,严迦祈决定豁出去,开口和江臻说话──自我抗争,求得解放。
“喂……喂!嗯……你,你要是玩儿够了,那就可以放开我了吧……”事实上严小胖是很想把自己的气质气度气势气场都统统表现出来的,可是他全部的气魄,在说到第二声“喂”的时候,就已经彻底耗光了。因此,接下来的那半句话,他的声音可真是战战兢兢,细若蚊蝇。
江臻微微眯起眼,笑了起来:“玩儿够?怎麽可能玩儿得够呢?”他这麽说著说著,又轻轻抬起食指,勾了勾严迦祈的脚掌──眼看著就要滑入脚心。
严小胖登时打了个寒战,然後立马脸色铁青地求饶道:“不不不!不要挠了不要挠了!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呜呜呜……”
江臻一听这话,便立马笑得像是一只偷了腥的猫似的。他腾出一只手,轻轻捏上严小胖的小肉脸,微微挑眉,笑容邪恶:“哦?那你倒是说说,你是哪里错了?”
严小胖两边脸上的肉被江臻捏得根本就没法儿说话──拜托!就连他的嘴巴都已经被挤得嘟成了一个小半圆了!这还让他说什麽说呀!
“嗯?哪里错了?我……我不知道嘛……”严小胖艰难地吐词酌句著。
完了完了,严小胖心中一片死灰。他只知道乱说话,却根本没想过後果是什麽。他错了?喂喂喂,江臻你不至於这麽傻吧,他这分明就是随口乱说,张口就来的嘛!
再说了,他哪里错了,他根本就没有错……唔,如果硬要说的话,那麽他唯一的错就是,他根本就不应该去意难忘应聘,当这个劳什子的服务生……
看到严小胖这副为难的模样,江臻却笑得更加欢乐了。他脑袋一偏,手指一划,然後在严小胖嘶嘶嘶地抽气声中。异常满足地笑道:“怎麽?答不出来吗?好啊,那我也不为难你,我换个问题。嗯……那麽你说说,你究竟是错在哪儿了?”
严迦祈恍神儿一听,的确觉得这个问题有些新意,并且还有些难度──就跟刚才第一个问题一样,听著简单,但却很难回答。嗯……咦???
你是哪里错了?
你是错在哪儿了?这,这,这……这两个问法,难道,不是一个问题来的吗???严小胖彻底癫了,被江臻作弄得快发癫了。
“我就错在不应该来这儿当服务生!我就错在这儿!我,我当初根本就不应该贪图那点儿小钱,结果现在倒好……钱还没赚多少呢,就已经先把自己陷於了这种悲惨的境地之中……呜呜呜……”
第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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