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上传来的枪声、车声和不间断的直升机旋翼声传进这里，但这些和成才没有了关系。

“你没去训练？”成才这几天很累，声音比起以前还小，很有苍白的味道。

“我请假了。”

“我马上就走了，没必要的。”

“假已经请了，我帮你拿东西吧！”

我提起成才的行李，很轻，轻的我都不知道怎么办呢，我在想这是不是就像成才一样呢？

“很轻吧？这几年换的地方太多，颠沛流离的，什么也没留下来。这个我自己拿，谢谢你。”

成才把瞄准镜很小心地拿在手上，我没说话。

“那东西其实一点用都没有的，有时候我都觉得自己做的事很可笑。”自嘲的说。

“怎么会？倒是你，死老a，过些年看着我这个大头兵，不要觉得可笑。”

“成才……你不要在放弃了，下一次，还有下一次，跟伍六一一起吧！”

“许三多，当了三年的兵。你能想起……每一天吗？”成才那低沉的声音，让我觉得有点玄幻。

“能，很记忆犹新，有时候好像我自己还在钢七连，钢七连还没散的时候。”是呀，我想到了七连、三班、班长、甘小宁、白铁军，还有高连长。我又想他们呢？

“我昨天拼命地在想，什么都想不起来。能想起咱们家想起咱们俩，其他全空白。我怀念钢七连，又臭又硬的钢七连，我的七班，可想不起他们，我把自己想哭了，可想不起一张脸一件事。你是一棵树，我是电线杆，为了出人头地，我把所有的枝枝蔓蔓全部砍光。”

“……”

“离开家乡的时候，你把自己打开，我把自己关上。”

“……”

“现在，我回去找我的枝枝蔓蔓。”

“成才，我在这里一直等你们的。”他的身影顿了顿，没有转身，而是直直的走出去。楼下，一辆车已经在那里等着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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