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遥,你居然下得了这么重的口?”唐子衡轻笑着叫道。
“差劲!”月遥嗔道,一面要起身,谁知道果真是有些醉了,脚下轻轻晃了晃,又无力地落回到了唐子衡的胸膛上。被唐子衡揽住了腰,将手上那一盏酒,尽数灌进了她的口中。
“喂,你们两个够了吧!没瞧见这里有个孤家寡人坐着么?”白玉堂瞧得眼热,顿时瞪了他们一眼。
“小白,圣人云,非礼勿视!你瞧见也该装做瞧不见才好呢!”唐子衡笑着说道。
“少来,我可告诉你,便宜你也占得够了,快把那手从我家丫头身上拿开,当心白爷用画影招呼你!”白玉堂瞪了他一眼,道。
“小白,你怎么学会说这么杀风景的话了呢!难不成是嫉妒我身边有美人相伴?大不了等小展回来,你也灌醉他就是,到时便宜也由得你占,我们也装做看不到就是了!”
“你!”白玉堂瞪眼吼了声。
“哥,我怎么觉着,你有些脸红了呢?”月遥眨眨眼,笑了。
“懒得跟你们两个说!”白玉堂站起身来,抓起酒坛子就走,再不走,他还真是怕自己会脸红了。
“喂,你去哪儿啊?主人家,把客人丢下,自己走了,失礼啊!”唐子衡在背后怪叫道。
“你们也算客人?!就算是,我也不是开封府的主人,让那两个收了你们厚礼的家伙招待你吧!”白玉堂笑着说,转身就走。
“那也至少把酒留下啊!”唐子衡又懒洋洋地喊道。
“别想!我不在的时候,才不准你这家伙拐带我妹妹喝酒!”白玉堂足尖一点,轻巧地跃上屋顶去,半空中回转身子时,正瞧见小唐低头,在月遥的耳边轻声说了些什么,而他那漂亮的妹妹就在那人的怀里笑了起来,白玉堂在那一瞬间里仔细搜索了自己的记忆,却始终没有记起,月遥有哪一回笑得比现在更好过。
酒,是十七年陈的女儿红。喝在口中,醇香绵厚,却略微辛辣了些。
这并非是白玉堂时常饮的醉仙居的招牌女儿红,只是寻常人家的家酿,但却是货真价实地埋了十七年,在女儿要出嫁的月前起了出来,跋涉千里,送到了开封府。
那件事情,可以追溯到了两年多之前,那一回展昭去杭州办案,救了一位被冤打入死牢的老伯。白玉堂当时也在,他还清楚的记得,他们在那个阴雨绵绵的五月,快马加鞭的奔行了二百里捉拿真凶,然后又不停歇的赶去法场救人时的情形。
那时,展昭的左臂受伤还未痊愈,奔波中不慎叫伤口裂开来。那天,展昭难得穿了一身浅蓝色的衣裳,手臂上渗出的血,柒红了一片,特别的鲜明。
但,他只是轻轻扶起那感激到话都说不上,只能匐匍在地,不住磕头的老伯,淡淡地笑,恍如阳光般的洒了遍地的金色。
白玉堂自然不会忘记那样的笑容,因为,在那老伯送酒来的那天,展昭又是那样的笑了。
那是四日前的清晨里,在还嫌昏暗些的晨光里,他们又见着了那位老伯。
展昭见那老人双手捧上的酒,眼里闪过了感动的光,盈盈的仿佛是泪一般。
“若不是展大人,我老头子,此生是无缘见着闺女出阁!平民人家,无以为报,这坛酒,在家里埋了十七年,虽说难报展大人的恩德,但就是个心意,您收下吧!”老伯含着泪,颤抖着说,一面又跪了下来。
“老伯,不可!”展昭迈前了一步,轻轻运力,将他搀扶起来。“那原是展昭职责所在,老伯是清白之人,苍天自有公道,并非是展昭之功。”
“展大人,不是这话,不是这话!若不是展大人,谁愿意为我这样一个穷老头子申冤?那府县里的官儿,谁又过问一声我们平民百姓的死活?我只知道展大人是从刀下救我之人!做人得知恩图报,我无力回报什么,但不能不知道谁对我有恩啊!”
那时,白玉堂回头看了一眼,见站在府门内的众人都是说不清的复杂神色,自己却也有些酸酸涩涩地。
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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